周日,王鳥宇逝世的第二天。
昨夜的雨似乎沒有消停過,直到此時依舊還下著小雨,整個成都安靜且陰冷,只能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文天藝和見一身著黑衣,早早的抵達了墓地。
兩人站在墓地門口,遠遠地便看到里面撐著兩三把黑傘,便知道那是王憲和王鳥宇的...外國媽媽。
“叔叔。”文天藝和見一給王憲打著招呼。
王憲轉頭答應了一聲,隨后回過頭,沒有繼續說話。
在王憲轉頭的一瞬間,文天藝注意到王憲的雙眼通紅,一臉的疲憊,似乎徹夜未眠。
幾人面前,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王鳥宇的名字,一旁還放著一個小盒子,上面被白布遮住。
看著這一幕,文天藝有些呼吸困難,從昨天到現在,整整一天的時間,她都沒有緩過神來,似乎還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讓她難以接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眾人就這么站在雨中沉默著,氣氛莊重嚴肅,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見一看了看手機,微微蹙眉,隨后看向墓地門口的方向。
“怎么還不來?”見一輕聲問道。
文天藝聞聲也轉過頭,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到郭圭麗和游好閑的身影,心中不免開始擔心起來這兩個人。
畢竟自從昨天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醫院,便就一整天沒有再見到過他們,期間也沒有聯系過,似乎都沒有心情。
“我去打個電話。”見一抬腳朝著門口走去。
文天藝接過見一手中的雨傘,沒有說話,她想要跟著見一一起去,但剛走了兩步,就看到見一背對著她揮了揮手,便只好站在原地,看著見一越走越遠。
見一在墓地門口來回踱步著,重復著將手機放在耳邊而后又取下來的動作。
直到他感覺衣服都有些被淋濕后,才轉過身往回走。
文天藝見狀,便舉著傘向著見一走去。
“擦擦吧,頭發都濕了。”文天藝掏出紙巾遞給見一,沒有問他情況怎樣,從他緊鎖的眉頭便已經得到了答案。
“郭圭麗說雨天打不著車,但現在已經上車了,很快就到。”見一擦了擦頭發說道。
文天藝只是看著見一,再一次遞給他紙巾,但依舊沒有開口詢問。
“游好閑...”見一低聲說道,但又突然戛然而止。
“聯系不上?”文天藝問道。
“不接電話。”見一嘆了口氣后說道,說完后又看向墓地門口接著說:“等郭圭麗來了問問她吧。”
文天藝點了點頭,隨后陪著見一走回了王憲等人的身邊,繼續安靜地等待著。
文天藝微微側頭,看向見一,發現見一的眉頭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舒緩過,眼中滿是懊悔,不時還會輕嘆兩聲。
她知道,見一這是在自責。
雖然實際上見一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王鳥宇的事情,但人總是這樣,在親近的人離世后,總會覺得遺憾,遺憾自己沒有在別人生前時與他好好相處。
“好了,開始吧。”王憲看了看手表,打破了沉默,對著一旁的人說道。
王憲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紛紛看向他那邊。
只見他身旁緩緩走出一個中年人,金發碧眼,標準的洋人模樣,戴著一個黑框眼鏡,身著黑色的神父裝,手里還抱著一本厚厚的書。
他走到墓碑前,雙眼緊閉,嘴里念念有詞。
雖然文天藝和見一都聽不懂神父在說什么,但她們可以確定這是西方的一種儀式,或許神父是在為王鳥宇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