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后面的吳雪霞芳心怦怦亂跳,兀自沒有緩和,父親猛然談到了入贅的話題,韋寶又斷然拒絕,一切都太突然,不過幾息功夫,然后兩個人似乎就談崩了,這是她事先沒有想到的,本來想賺一把銀子,讓父親對韋寶的觀感改變,卻沒有想到忽然就鬧成這樣了。
韋寶出了后廳,簡單的和在外面的吳三輔應酬了兩句,便走了。
吳三輔也納悶,轉而進來,就見到爹爹正在生悶氣。
吳三輔是了解吳襄的,知道爹爹生氣的時候,不會摔東西罵人,都是生悶氣,但那都屬于是真的被氣到了的時候,才會這樣,奇怪的問道:“爹,怎么了?韋公子沒有說給咱家補償嗎?”
“補二十萬兩紋銀!不過,我缺銀子嗎?二十萬兩在吳家,算什么銀子?”吳襄氣道:“你知不知道?他說入贅的男人都是沒出息的!看看他多傲氣,真以為光憑一腔熱血,有點頭腦,就能成氣候了?完全是個愣頭青,我錯看這個韋寶了!三桂和韋寶比試的事情,讓三桂給我狠狠的打!還有,立刻聯絡祖家,告訴他們,這次與韋寶比試,我要下注,下重注!下十萬兩黃金!”
吳三輔和偷聽的吳雪霞大驚,十萬兩黃金?
一兩金子十兩銀,這是常識,而在現在這個亂世,金子尤為值錢,一兩金兌換二十兩白銀,甚至是三十兩白銀都是正常的,這時候的黃金極其值錢,大戶人家都需要囤積,可爹爹居然要拿出來做賭注?這是動了真怒了呀。
十萬兩黃金,等于二三百萬兩白銀,不用下這種注碼吧?這不是與韋寶徹底撕破臉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嗎?
而且以吳家和祖家聯手的號召力,整個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以后還有誰敢挨到韋寶?
“爹,不用生這么大的氣吧?”吳三輔弱弱的問道。
吳襄瞪了吳三輔一眼,“這個家,你來當家?我現在說了話,不好使了?”
“不是不是。”吳三輔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是不是有啥誤會啊?就算韋寶不肯入贅咱們家,也不用下這么狠的手吧?那樣的話,不是雙方都沒有退路了?漫說韋寶沒有做過啥得罪咱們家的事情,您也要顧及一下韋寶在京師有人吧?”
“去把你大哥找來,我跟你沒法說話!”吳襄生氣道:“他有人,他能有什么人?我正好借這事看看他背后到底是啥人!還有,就算是有什么有分量的人,這里是遼西!這事正兒八經的比試,誰能管的著?再說他韋寶不是喜歡托大嗎?他既然不求咱們跟他演這個雙簧,便是覺得自己能勝過三桂,我倒要看看,他會被三桂打成什么樣!就算是五十賠一,我這趟也要讓他白白吐出二三十萬兩紋銀!還有,他的天地商號不是拉人很多人一道合伙嗎?我要讓他在遼西沒有立足之地,就躲在他鄉里別出來了!沒有人敢跟他做買賣,他的買賣也不停有人找麻煩,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跟他合伙!”
吳襄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吳三輔越聽越是心驚,暗忖這下韋寶真的完了,憑祖家和吳家的勢力,對付他,又是在遼西的地面上,韋寶連自保都困難。
躲在暗處的吳雪霞更是眼圈都紅了,沒有想到爹爹居然會生這么大的氣,完全違背了她今天撮合的初衷。
“爹,我去找大哥。”吳三輔知道父親的脾氣,這個時候只怕神仙來也勸不了了,只能硬著頭皮出去。
吳雪霞急忙從側門追出來,拉住了吳三輔,輕聲急道:“不能找大哥。”
吳三輔嘆口氣道:“沒用,爹決定的事情,什么時候改過?現在誰也救不了韋寶了。你也別再節外生枝了,就算你去告訴韋寶也沒有用。”
吳雪霞鼻子一酸,“怎么會這樣啊?我又沒有要找韋寶做夫婿,他們說的都是什么嘛。”
“傻姑娘,你這么幫著韋寶,韋寶跟咱們家又沒有啥關系,憑什么讓他白撈好處?”吳三輔嘆口氣道:“你當咱們家缺銀子?韋寶要想沾上咱們家的邊,要不然就做上門女婿,要不然就做下人,跟那些依附咱們家的商戶老板一樣,得聽咱們的!他有什么資格平起平坐?”
吳雪霞急的跺了跺腳,知道再說什么也沒有用了,心煩意亂而去。
韋寶從吳家出來之后,也是后怕不已,將今天得罪了祖可法的事情,和吳襄吳雪霞找自己過去談入贅的事情聯系在一起,暗忖是不是祖家要對付自己,吳襄和吳雪霞覺得自己是個人才,起了惜才之心,才想通過入贅保護自己呢?
就算是死,也絕不可能做啥上門女婿!韋寶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