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督師大人!督師大人的字真漂亮。”韋寶順其自然的贊美了一句。
孫承宗輕輕地撫了撫胡須,笑道:“我的字不行。不過,我對儒家修身倒是有很多體會。夫修圣人之道,貴先立乎其本!本立而道生。本者何心是也。心為人之主宰,亦為宇宙天地萬物之主宰。故象山與陽明繼程、朱二子倡“性即理”說之后,力倡“心即理”。象山之“宇宙即吾心,吾心即宇宙”,及儒門“天地萬物人我一體”,與明道“仁者渾然與物同體”之說,較之佛家“即心即佛,即佛即心”與“佛即眾生,眾生即佛”等心佛一體、佛與眾生一體之說,實深為高遠矣!惟欲真能達到宇宙與吾心一體及天地萬物人我一體之無上境界,不能說以會得此理、說得此理即能達到,須從心地上性地上切實作工夫,腳跟確實踏到;且能在工夫上契得“心與物冥、理與事冥、性與道冥、道與天冥”之神圣境界,渾然一片性光流行,心光流行;無內外,無將迎,無物我,無動靜;此則已至由太極而無極境界矣!”
韋寶一汗,怎么又開始胡扯起來了?孫承宗不是個文人嗎?這么愛談修身之道?什么意思?
“大人對儒學研究的深度,非我能領悟的,恕我愚鈍。”韋寶微微一笑,一個馬屁砸過去,雖然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卻顯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韋寶雖然沒事的時候,也愛愛看看儒家道家的各種文章,學習學習,尤其喜歡中庸之道。
但如果要說養身修身,韋寶已經學了正宗太極拳太極棍了,何必還研究你儒家養身修身的一些理論?
孫承宗見韋寶感興趣,似乎很高興,接著道:“夫人之求其成己、成人、成物、成務者,外求其道于天下萬事萬物,水世而不可得;反求之于吾心,便即得之矣。孟子曰:“萬物皆備于我。”故求其道于吾心,自可普萬事而無或遺。孔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足以為道。”《經》曰:“道在爾躬。”“道在爾心。”豈遠乎哉?余故常謂:“道外無心,心外無道。”用佛家語意說則“即心是道,即道是心”。故反求自心,當體即得。是故與其倡“心即理”、“性即理”,遠不若倡“心即道”、“性即道”也。理者,道之理也。一道備該萬理,萬理皆歸一道。自伏羲、黃帝、堯、舜、禹、湯、文、武以至孔子而迄孟軻止,圣圣相傳,皆言道而不言理,傳道而不傳理。所以然者,以舉道而理自在其中矣!宋儒之特舉理字,以立理學,除標新立異別開路徑而外,豈有他哉?韓愈力倡道統之說,宋儒意欲創“理統”以繼“道統”,井求之于禪釋;且后分裂道術,各執一端,而有程朱陸王之千古公案,紛爭不息,延及各家門人,亦復互相攻訐,又何其小哉?夫天下,本來無一物,本來無一事,一經各立門庭,互逞口舌,反使道愈辯而理愈紛,理愈爭而道愈晦矣!此正所謂“無事生事”、“無爭生爭”者也。”
韋寶這句話算是聽懂了,點頭道:“不錯!“無事生事”、“無爭生爭”,最是壞事。”暗忖東林黨不就一幫這種貨色嗎?
大明閹黨勢力大的時期很多,但哪個時期也不如明末傷經斷骨,因為天啟朝之后,閹黨被崇禎弄干凈了!沒有閹黨了,東林黨獨大,天下毀壞的更快。
孫承宗見韋寶贊成自己的觀點,更為高興,覺得韋寶與自己的想法很投契。
在古代,讀書人是非常注重思想觀點的,尤其是當官的讀書人!
在孫承宗看來,韋寶已經有秀才功名,并且是豪富之家了!最不濟,最底限,將來也至少是遼西遼東當地的重要官員!
大明秀才很多,窮人家的秀才連糊口都難,但是有錢人家的秀才,已經算是不小的功名了,功名只有和金銀捆綁在一起,才更能生輝。
若是韋寶能再進一步,弄個舉人的功名,單憑韋寶今日捐贈24萬兩紋銀巨款的功勞,再花費點銀兩,直接便可以補一個七品官的缺。而且韋寶現在這么年輕,就這么有頭腦,有手段,以孫承宗的慧眼看來,韋寶將來必定大有作為,所以,他很想弄清楚韋寶是否與他的想法一致。
當然,孫承宗的這些想法,就不是韋寶能琢磨透的了,韋寶還以為孫承宗年紀大了,話多?見誰愛跟誰聊興趣愛好?還是看自己有眼緣?喜歡跟自己聊天?
反正沒啥文化修養的韋寶,是不會想到孫承宗這是借著談養身修身,在試探自己的政見,他還遠沒有到能與古代大儒談文論道的思想境界。
“韋公子啊,夫道,寂然無物、無形、無名、無體、無象,遠存于先天之上,近存于一心之內,廣被萬物而無或遺,中應萬事而無不當。故天下萬變萬化,要皆備於吾心,一心不動,肆應咸宜。孟子曰:“自求即得。”自求者,自求于吾心也。舉心,則性自在其中矣;舉性,則道自在其中矣;舉道,則天地萬物自在其中矣!故言孺家之道統圣脈,一是以存心養性為工夫為頭腦。心性存養之道及其下手方法如何?”孫承宗問道。
韋寶一怔,你自己愛聊就聊吧,老是問我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