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金子的事情先放一放,那你為什么要跟毛文龍合作?你看看我們遼西遼東本地大戶,有誰公開賣糧食給東江?”祖大壽冷然道:“韋公子,我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以為從此以后可以靠上毛文龍這棵大樹!可以將生意做到金州半島和朝鮮去。但你有沒有想過,金州半島總共沒有幾個老百姓,朝鮮更是窮到了家的地方!若不是有些人參、皮草、藥品、布匹、有大明商人時不時去做點生意,朝鮮一點用也沒有!更何況,建奴隨時能打下金州半島和朝鮮,你花費這么大代價,就為了給建奴做嫁衣?”
“祖將軍,這話有點不對吧?朝鮮是大明的屬國,金州半島也還在大明手里,怎么是給建奴做嫁衣呢?”韋寶笑道:“這樣,祖將軍在提舉我韋家莊的名冊上簽字,祖家的一半金子,我也不等三年了,等我在朝鮮和金州半島站穩腳跟,立刻提前歸還,怎么樣?這樣祖家夠有面子的了吧?”
韋寶的打算,讓所有遼西遼東大戶在提舉韋家莊的名冊上簽字,實際不單單是為了給魏忠賢看,看他已經把底下人都擺平了!即便是魏忠賢,皇帝不肯將韋家莊賜給他獨立管理,有遼西遼東本地所有世家大戶的認可,其實也等同于他已經拿到了韋家莊的實際控制權了!
另外,韋寶也很清楚與祖大壽爭斗的核心是什么?就是祖大壽有沒有力量一舉干掉自己!只有自己在金州半島和朝鮮站穩腳跟,與毛文龍達成深度合作,自己才有足夠的力量對抗祖大壽!
韋寶從來沒有指望過別人大發善心!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各種爭斗場合,只有一條,永恒不變的就是實力為尊。
“韋公子,別說我沒有勸你,沒有給你機會!金州半島和朝鮮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站穩不了腳跟!硬要陷進去,輸的只能是你自己,你聰明的話,立刻歸還祖家的金子,前面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從此你便與所有遼西遼東世家大戶一樣,大家都是本地人,我也不希望別人說我沒有容人之量,容不下后起之秀。大家說是不是?你們都知道我祖大壽的為人吧?我祖大壽說出去的話,一口唾沫一顆釘子!”祖大壽道。
在座眾人都是遼西遼東數得著的超級大戶,聽祖大壽這么說,立刻紛紛點頭應承,都說祖大壽說話是向來算話的,勸韋寶不要再一意孤行。
“祖將軍,你這么給我一個鄉里少年面子,我是很感激的。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我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想闖一闖,哪怕粉身碎骨也想試一次,我們遼西人為什么一定要將視線局限在本地,我們為什么不能到外面闖一闖,到外面發展?”韋寶道:“祖將軍,吳大人,各位將軍大人們,大家喝酒吧?今天這么喜慶的宴席,別讓好酒好菜涼了。”
“韋寶!我勸你不要這么快做決定!我手里有確切的情報,建奴今年的最主要目標就是金州半島和朝鮮,尤其是金州半島,受挫一次,他們絕不會就此罷休,不出一個月,再來的可就不是兩三萬人,很有可能是五萬以上大軍!你覺得,小小的金州城和南關,能擋住建奴大軍嗎?我是看在你是遼西本地鄉親,才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你!”祖大壽道。
韋寶的心抖了一下,韋寶不傻,自然知道這個消息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金州半島不可能守住!
而事實上,歷史上的建奴也很快就拿下了金州半島!
一旦沒有金州半島過渡,東江與大明本體之間只能靠一個小小的雙島作為紐帶,這對于戰略上的作用微乎其微,等于幾乎隔絕了東江、朝鮮與大明的關系!事實上,在原本的歷史中,五年后,毛文龍將死,毛文龍的死的確對東江是摧毀性的打擊,但如果有金州半島從中聯系,即便沒有了毛文龍,東江也不會崩潰的太快,不會太輕易倒向建奴。
祖大壽見韋寶不吭聲了,很是得意,輕聲在韋寶耳邊道:“金州半島不會超過一年丟掉!朝鮮不會超過兩年!而我遼東,永遠都不會丟!韋公子是聰明人,我已經說的這么清楚了,該如何選擇,韋公子該不會選不來吧?”
韋寶反看向祖大壽,堅定道:“你說的很準確!我認同你的判斷。”
祖大壽呵呵一笑:“這不就好了?大家都是遼人,遼人不該窩里斗,我們要聯手對付外來的力量,韋公子還猶豫什么?把我家的金子都還了,一切煙消云散,豈不是好?”
“我認同你的判斷,但不代表我不敢賭!”韋寶笑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很敢賭的人,我的家產,不都是我賭來的嗎?”
“你!”祖大壽沒有想到韋寶會這樣回答自己,狠狠的瞪著韋寶,不像是在看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倒像是在看一個相貌可怖的怪物。
“失陪了。”韋寶很有風度的站起身,轉身離開。他不信祖大壽敢在這種場合發飆,因為有孫承宗,還有大量外籍官員。這里不是遼西遼東本地將門說了算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