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憑這一條,東江軍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一兩百人便能攪動建奴幾萬大軍的布局。還有什么是比這種方式,在整體戰略上性價比更高的?
天命九年(公元1624年)努爾哈赤占領遼陽并定都遼陽后,將永陵中的覺昌安夫婦、塔克世夫婦、禮敦(努爾哈赤的伯父)、舒爾哈齊(努爾哈赤胞弟)、穆爾哈齊(努爾哈赤從弟),長子褚英及尼雅瑪山的孟古等人的靈柩遷至遼陽。
遷靈中,在靈柩的外面要罩上一層大布,叫行幙。這次遷陵,用了兩種顏色的行幙,一種是紅色,一種是黃色。孟古的靈柩用的是黃色,其他人用的是紅色。按禮節看,這些靈柩都有資格用黃色,都是皇親國戚,但卻沒有用,只有孟古用了。
當時,金國雖說禮制尚不完備,但作為一個朝廷,還是十分講究規矩的,兩種顏色的使用,絕不是隨意之舉。黃色在當時是皇家帝王獨尊之色,由此可見孟古在努爾哈赤心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
為孟古靈柩使用黃色,凸顯了孟古身分的尊貴,對皇太極地位當然是一種暗示。
所以,皇太極日后能繼承汗位,他本來就是在眾多兒子當中,是第一順位的。
皇太極儀表奇偉,聰睿絕倫,顏如渥丹,嚴寒不栗。長益神勇,善騎射,性耽典籍,諮覽弗惓,廓然有大度。
皇太極有兄長七位,皇太極主理家政時,大哥褚英、二哥代善、三哥阿拜、四哥湯古岱、五哥莽古爾泰等都已從戎,但比他年長的還有十五歲的六哥塔拜、七哥阿巴泰,努爾哈赤并沒讓這兩個兒子主理家政,而是將這一重任交給了剛剛喪母的十二歲的少年,足見努爾哈赤對皇太極的信賴、鐘愛和器重。
主持家政這段經歷,對皇太極來說是極其難得的。家政事務瑣碎而煩雜,皇太極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從十三歲到二十一歲的幾年中,皇太極通過主持家政,煅煉了才干。而在當時建州,家政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國政,皇太極從中積累了豐富而寶貴的治國經驗,這是其他任何一個阿哥也不具備的經驗。
努爾哈赤對皇太極愛達到了偏的程度。薩爾滸大戰是明清史上的一次極為重要的戰役。
萬歷四十七年,明朝出動兵力二十萬,號稱四十七萬,攻打后金,意欲一舉蕩平。努爾哈赤率兵六萬,制定了“憑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集中兵力打殲滅戰的作戰方針”,以少勝多,擊潰明軍,取得重大勝利。
這次戰役的勝利改變了明與后金在遼東力軍事力量的對比,對后金來說,是一次有決定意義的戰略轉移,努爾哈赤從此變守為攻,所以乾隆說:“我大清億萬年至丕基業實肇乎此。”他在回興京祭祖時路過薩爾滸古戰場,感念祖先創業之艱難,寫下了一篇紀念薩爾滸之戰的文章--《薩爾滸之戰書事》。在這篇文章中,乾隆透露出一個事實:努爾哈赤當時已經殲滅了明中路軍杜松和北路軍馬林,正準備揮師迎戰東路軍劉綎和南路軍李如柏。此時“明總兵劉綎、李如柏等南路進者已逼興京。偵卒馳告,上遂命扈爾漢先率千人往御。翌日,上復命二貝勒阿敏率二千繼之,上率眾貝勒大臣還軍至界藩,行凱旋禮……大貝勒代善請曰‘吾先歸,從二十騎微行探信。’……上許諾三貝勒莽古爾泰亦相繼行,四貝勒馳至,請與俱往。上曰‘汝兄微行往探,汝隨吾后行。’四貝勒曰:‘兄獨行,吾留此未安。’遂亦行。”
努爾哈赤將扈爾漢、阿敏、代善、莽古爾泰等都派了出去,唯獨不讓皇太極去,他不愿讓自己的愛子涉險。
天命六年(1621)三月,努爾哈赤發動了攻取沈陽、遼陽的戰役,三月十日,大軍從撫順分水陸兩部分向沈陽出發,僅用了三天時間,就將遼東重鎮,號稱“堅城”的沈陽城攻克,然后直逼遼陽。
沈陽被圍,明軍派出大軍赴沈增援,行至渾河南岸,與后金軍相遇,金明雙方在渾南展開了一場惡戰。努爾哈赤手下的一個將領叫雅松,帶領二百健卒作哨探,行至白塔鋪,與明奉集堡守將李秉誠派出的一千人馬走了個頂頭碰。雅松見敵人勢眾,嚇得未戰即走。李秉承在后,率大軍乘勢追殺,直撲努爾哈赤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