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門外吳襄、祖可法與吳三鳳小聲說話,門內,偌大的廳中,只有一張桌子,孫承宗與祖大壽對面而坐,二人也在說話。
“你再好好想一想,小寶跟我說了,以前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他都有誠意化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是統領一方人馬的大將,大將要有大將的氣度。”孫承宗一副將祖大壽當成自己人的口吻。
祖大壽在孫承宗面前還是恭敬的,低聲稱是:“老大人,我不是小氣,我這個年紀,再不濟,也不至于和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置氣,更何況韋寶現在已經是督師大人的弟子了,我跟韋寶置氣,不就是與督師大人過不去嗎?不會的。”
“那就好,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情,對遼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先別忙著拒絕,再好好想想吧。”孫承宗道。
“督師大人,我不是與韋寶置氣,但是韋寶的所作所為,的確有些地方我是看不慣的。就拿您說的這事,幾百萬遼民撤走,關外就空了,人都沒有了的話,我們拿什么對抗建奴?韋寶這是想用銀子收買人心,想買斷我遼東的根基,其心可誅。”祖大壽冷然道。
“嗯?你這是在說韋寶,還是在說我呢?難道我身為薊遼督師,也希望你們遼東垮?韋寶既能一次性給你們這么大一筆銀子買走遼民,又愿意每年拿出遠遠比你們現在屯田要多的多的糧食給你們!你們還能繼續從朝廷拿到補貼的軍餉和糧餉,這有什么不好的?你們虧了什么了?”孫承宗不悅道:“難道現在每年被建奴殺掉和擄走大量遼民,這不是事實?放著白花花的銀子和糧食不要,什么都撈不著不說,還將老百姓白白給建奴殘殺和擄走,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督師大人!我們先不說韋寶能不能守住遼南,能不能兌現他每年付給糧食的承諾!遼南連毛文龍都守不住,否則干什么讓給韋寶?另外,我覺得韋寶弄這么多人去,又敢主動跑到遼南去,已經很明顯了,韋寶要投建奴!這是要帶著人和地一起投靠建奴!試問,這么大的好處,建奴會不買他韋寶的賬?韋寶這種唯利是圖的奸商,什么做不出來?我是勸督師大人最好對這個剛收的弟子防備一些,否則您老人家一世英名,千萬不要臨到功成身退之際,再弄出瑕疵!”祖大壽很不客氣道。
事實上,祖大壽這話不僅狠狠的損了一把韋寶,還連帶著狠狠損了孫承宗!
剛才那頭,吳三鳳只是以韋寶沒有能力守住遼南為打擊論點,并沒有提出韋寶會直接投敵,這點,連吳三鳳都不相信。
但是現在祖大壽把韋寶會投敵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是很嚴重的罪名,真的牽扯起來,孫承宗首當其沖要受到牽連。
這是其一祖大壽損孫承宗的地方,其二,孫承宗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身體還很健康,完全沒有衰老之態,再在疆場馳騁十年也不成問題,但是祖大壽卻說孫承宗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
對于當官的人來說,這種話就跟直接指著別人的鼻子說別人命不久矣一樣,這是很惡毒的詛咒了。
孫承宗表情仍然平靜,但是眼神少有的露出殺氣,直視祖大壽:“飯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你這么說韋寶,你可有什么證據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韋寶既然敢提出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明擺著有問題!我沒有沖撞督師大人的意思,只是提個醒罷了,督師大人千萬不必介意。”祖大壽被孫承宗凌厲的目光震懾了一下。
孫承宗若光只是人緣好,聲望足,還不足以震懾整個薊遼,孫承宗能混到現在這種超級一品大員的位置,本身也是很有能力,很精通官場的制約之道的人。
孫承宗見祖大壽軟了一些,收回凌厲目光:“沒有證據的話,以后不要輕易出口。小心引火燒身!”
“是,督師大人,是末將失言了。”祖大壽趕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