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想馬上鏟除那些中立派大臣和已經心向韋寶的大臣,又害怕事態進一步惡化。
當李倧聽完李元翼的匯報,心里說不出的復雜,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嗎?他不清楚,不過,韋寶留下了仁穆大王大妃,又將宮外的大軍都撤走了,好像局面稍微緩和了一些。
“現在應該怎么辦?”李倧皺著眉頭問道。
依然沒有人說話。
“是留在漢城還是走,都快說話!今天夜里,韋寶軍在仁川的駐軍一定能趕到漢城的!”李倧怒道:“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一個個的裝啞巴!”
可惜的是,不管李倧如何發怒,都沒有人說話。
李倧只得嘆口氣,“具宏大人,你跟我到后面來一下。”
他要與自己的舅父談一談。
“現在沒有外人了,有什么說的,盡管說吧。”李倧落座之后就急不可待的問道。
具宏道:“殿下不必著急,依著我看,韋寶并不是真的要與我們決戰。”
“我知道!但是就這樣退出漢城嗎?那樣的話,韋寶在漢城,而我這個堂堂正正的朝鮮的王卻不在漢城,我成了什么人了?到底我是朝鮮的王,還是他韋寶是朝鮮的王?”李倧不忿道。
“殿下,你如果內心將自己當成真真正正的朝鮮的王,你就是朝鮮的王,誰也搶不走!韋寶在與我們爭奪人心,爭奪時間,我們又何嘗不敢?”具宏道:“退回到公州去,有緊急情況,可以往南方撤走。而且,咱們長期在漢城,漢城與仁川相隔太近,下次再與韋寶發生沖突,韋寶軍仍然會像這次一樣的,總是這樣搞,永無寧日。只有等我們真正有實力驅逐韋寶的時候,才能與之翻臉!”
“你問我有沒有信心?”李倧忽然哈哈大笑了兩聲。
“殿下。”具宏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觸怒了李倧。
“我告訴你,我們這一路走來,從坐上王位,直到今天,哪一天不是在腥風血雨當中渡過的?如果能再選擇一次的話,我不好爭奪這個王位!但是我現在既然已經是朝鮮的王,我就不會退縮!不會懼怕!再大的腥風血雨,我也不怕!越是恥辱,我越是能挺過去!無論是什么樣的痛苦,我都能忍過去!為了我李家的天下。”
具宏點頭道:“那殿下舍不得離開漢城,是怕丟了尊嚴?”
“難道不是嗎?我們就這樣走了的話,所有的朝鮮人會怎么看我們?我在所有人心中就是一個膽小的懦夫,以后說的話,還怎么服眾?”李倧恨恨道。
“那殿下不如趁著這次機會,與韋寶決戰吧!現在還來得及,韋寶的大軍還沒有到,我們在漢城有三萬多大軍,封閉城門,殺死韋寶和韋寶的軍隊。”具宏道。
李倧聞言,嘆口氣:“我何嘗不想這樣做?問題是有把握嗎?萬一輸了,我死不打緊,整個朝鮮將陷入大亂,這天下會成為誰的天下,還是不是李家的天下,誰能說得清楚?”
“殿下,退出漢城是現在最好的選擇!殿下主動退出,朝鮮的老百姓不會因此看不起殿下,而會從內心憎恨韋寶,韋寶不管如何收買人心,他始終不是朝鮮人,而是明國人!明國就是算是我們朝鮮的宗主國,老百姓也不會忍受朝鮮之外的人來統治他們!他們會比憎恨李適更加憎恨韋寶!就算韋寶再有能力,再費盡心思,也無法掩蓋骨子里的惡臭!無法掩蓋他想從朝鮮獲取財富的事實!時間一長,越來越多的人看清楚了韋寶的真面目,到時候,殿下再奪回漢城,奪回京畿道和黃海道,是不是容易的多?當時韋寶邀請殿下回到漢城,我就是反對的。”具宏道:“韋寶越希望殿下做什么事情,殿下就越不能去做!”
李倧若有所悟的點頭:“對,你說的沒錯,韋寶要讓我做的事情,我都不該聽從他的!我當初就不該回漢城,不該貪圖表面的統一!有韋寶這股外來勢力在,朝鮮就不可能真正的在我手里得到統一!”
“殿下,趁著韋寶現在實力不夠,還不想與我們公開決裂,這是我們最后離開的機會,回到公州城去吧?”具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