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一甲的兩名進士,和二甲頭名進士,那都是進士中的佼佼者,放眼整個大明,這三年當中的最出類拔萃人才,都在這里了。
韋寶一個秀才水平都不到的人,怎么跟他們比啊?
要不是韋寶打下了遼南,孫承宗幫韋寶弄了一場遼南恩科,只有他和韋寶兩個人考試,他們兩個人要不然哪里有資格拿到舉人功名?哪里有資格來京師考會試,又哪里有資格今天坐在這個場合啊?
想到這樣的韋寶,還要他作詩,吳三輔就不是單純覺得好笑了,而是驚恐的情緒遠遠大于好笑的情緒。
韋寶本人倒是毫不緊張,因為剛才作詩的時候,他就準備好了,預備到自己這里的時候,隨便拿出來交差就是。
韋寶早已經看清楚了眼下局面,就是魏忠賢要力保吳孔嘉進入前三,分走東林黨一個名額,與他毫不相干嘛。
因為不管是閹黨的人,還是東林黨的人,根本不可能把票投給自己嘛。
就算還有三分之一的中立派,也不見得就看上自己這個才15歲年紀的人吧?
自己也沒有到讓人一見就喜歡的地步吧?相反的,男人長得過于帥氣瀟灑,倒是很容易讓其他男人感到反感。
韋寶對于自身的情況,和現場的情況都把握的很準確。
的確,在場絕大部分人見二甲第二名是一個這么年輕的小白臉,都暗暗生氣,略有嫉妒!
“回首輔大人的話,末學韋寶,我還沒有作詩。”韋寶微微一笑。
“那就作詩一首,以助興。”顧秉謙倒是并不反感韋寶,到了他這把年紀,不會討厭像韋寶這個年紀的人的。
而且顧秉謙又身居高位,除了魏忠賢就是他。
不至于對一個剛剛認識的小孩有啥意見。
“是。”韋寶又是微微一笑,然后直起腰板子,朗聲道:“入都。丈夫只手把吳鉤,意氣高于百尺樓;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出山志在登鰲頂,何日身才入鳳池;倘無駟馬高車日,誓不重回故里車;即今館閣須才日,是我文章報國年;馬是出群休戀棧,燕辭故壘更圖新;徧交海內知名士,去訪京師有道人。”
韋寶吟哦的是一首清末李中堂的詩,上述各句表達的是李鴻章渴望參與國事的雄心壯志(一二句總起)。
他認為歷史是王侯將相寫的,他就要做王侯這樣的人(三四句)。他決意出深山、入朝廷,不達目的,誓不回家(五至八句)。
而現在正是他出山奮斗的最好時機,不能再等待(九十句)。李鴻章還用馬和燕做比方,證明離開本家故地出外找到引薦的人才有出頭之日。
這首詩其實也沒有啥太多出奇之處,不過,意境不錯,氣勢不凡,最主要的是一股隱藏其中的雄心壯志,很能感染人。
在場的,不論是學子,還是官員,誰沒有過丈夫只手把吳鉤,意氣高于百尺樓;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這種雄心壯志啊?
十年寒窗無人問,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天下聞嘛!
不就是為了爬到高官,聲名顯赫,天下皆知,封侯拜相嘛。
眾人都暗暗驚奇韋寶有兩下子啊,雖然詩詞有點青澀,但是出于一個15歲少年之口,倒是和適宜的。
最主要是在場都是飽讀詩書的文人,大家一聽就知道是原創,古往今來,絕沒有人想當官想到如此癡狂,并且敢于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叫出來的。
人不要臉則無敵,這是已經到了無敵的境界了吧?
眾人悄聲議論,大部分人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