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喜歡跪嗎?把內閣的人都找來,我要問一問,要他們這伙人都有什么用!?”朱由校氣越發大了。
“是,老奴遵旨!”魏忠賢急忙伏地答應。
太極殿外,一堆大臣留下來看熱鬧,看事情發展情況。
內閣幾位高官,不管是東林黨的,還是閹黨的,都沒有走,他們預感到皇帝不可能不出面了,遲早要宣召他們。
顧秉謙對朱延禧道:“朱大人啊,這樣做有什么用處?徒惹陛下煩心而已,有什么事情,咱們內閣不能商量著辦,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嗎?動不動就這樣威逼要見陛下,這是不把我這個首輔放在眼里啊。”
“首輔,千萬不要這么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你早已經知曉,可你說過什么了嗎?現在楊大人他們都被趕出來了,無處辦差,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又說過什么了嗎?你不出頭,楊大人不找陛下,還能找誰去?”朱延禧反擊道:“因此,絕不要說什么楊大人每次威逼要見陛下,大家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朱大人,你這么說就過分了吧?我什么時候說過不管了嗎?凡事有個輕重緩急,我是不是成天沒有事情可做,必須圍著他楊漣打轉?出了事情,先緩一緩,事緩則圓嘛!”顧秉謙道:“我剛才還在對魏廣微大人和黃立極大人他們說,過幾日,找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相關人等,大家一起坐下來說一說,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說,非要告狀?而且,這告狀的事情是楊漣他自己弄出來的,現在倒反而好像是他受了委屈一般,這叫什么事情?”
“顧大人!你沒有弄清楚是什么事,不要這么說!誰也不是沒事找事的人!”朱延禧生氣道:“您知道楊大人平時最勤于公務,現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他心里有多著急嗎?”
“著急也得一樣一樣來嘛,要是每個人遇到事都要立馬見陛下,這天下不早就大亂了?”顧秉謙大聲道。他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楊漣和在場的文武官員們聽的。
大家議論紛紛,東林黨、閹黨的言辭都很激烈,中立派大臣們則躲的遠遠的,輕聲抒發各自的看法。
中立派大臣仍然占多數,他們當中的不少人其實也已經帶有偏向性了,或者是偏向于東林黨,或者是偏向于閹黨,只是都不明顯,還有一部分是純中立派,這部分人一般連熱鬧都不敢看,多數已經離開了。
這時候,魏忠賢又帶著一大幫太監回來了。
“皇上宣內閣大臣覲見!其余人等都退散了吧!楊漣,你退了吧,有什么事,你告訴內閣知曉便可!你若仍然要執意入宮見陛下,你就告訴咱家,你覺得你自己能頂替哪個內閣大臣吧?”魏忠賢諷刺道。
楊漣沒有理魏忠賢。
朱延禧氣道:“魏公公!楊大人想見陛下,自然有他自己想說的話,你夾槍帶棒干什么?楊大人何事說過要頂替內閣大臣?”
“哼,朱大人,一大清早的,這么大火氣干什么?”魏忠賢冷冷。
“魏公公,你傳旨就傳旨,多說那么多作甚?”朱延禧今天似乎也豁出去了,寸土不讓:“好了,我們都知道了!我奉勸內臣守好本分,少說一些干涉朝政的話!這是死罪!”
“哼,我也奉勸某些人,不要仗著是老臣就倚老賣老,阻礙大明朝局!”魏忠賢冷冷的瞪著朱延禧,也沒有絲毫退縮。
“魏忠賢!你別囂張,這種話,輪不到你一個內臣說!你算什么東西!”楊漣在幾名東林黨大臣的扶持下,費力的站起來,一起身,首先指著魏忠賢的鼻子罵道。
朱延禧、魏廣微和丁紹軾等人見楊漣又激動了,想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他們雖然是東林黨大臣,但也不覺得這樣與魏忠賢頂著干有什么好處。
“呵呵,楊漣,你又算什么東西?”魏忠賢冷然道:“你考了幾次舉人都不中!好容易混個同進士出身,在偏遠地方弄到點兒虛名,又仗著前首輔的勢力,被弄進了京城,你那點破事,就別在皇宮大內顯擺了!你做過哪些為百姓造福的事兒?空談誤國,一事無成!”
楊漣中進士中的晚,最煩別人拿這點說事,他自問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一心為民,到了魏忠賢這里,卻換來這么一大堆一錢不值的貶低,氣的渾身發抖。
“怎么?你還想打咱家嗎?你要跪就接著跪!現在陛下已經傳下了旨意,你再賴在這兒,御林軍要侍候了!”魏忠賢不等楊漣反擊,繼續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