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紀初,墨西哥人穿絲綢多于穿棉布。到了1637年,情況愈發嚴重,墨西哥的絲織業都以明朝絲為原料,墨西哥本土蠶絲基本上被消滅了。
鄰近墨西哥的秘魯也是明朝絲綢的巨大市場,明朝絲綢在秘魯的價格只有西班牙制品價格的三分之一。
明朝絲綢不僅泛濫于美洲市場,奪取了西班牙絲綢在美洲的銷路,甚至繞過大半個地球,遠銷西班牙本土,在那里直接破壞西班牙的絲綢生產。
馬尼拉大帆船造成的經濟和金融后果是,大明帝國憑借著在絲綢、瓷器等方面無與匹敵的制造業和出口,與任何國家進行貿易都是順差。
因此,正如印度總是短缺白銀,明朝則是最重要的白銀凈進口國,用進口美洲白銀來滿足它的通貨需求。
美洲白銀或者通過歐洲、西亞、印度、東南亞輸入中國,或者用從阿卡普爾科出發的馬尼拉大帆船直接運往中國。
中國往往是大帆船貿易貨物的主要來源,就新西班牙(墨西哥及其附近廣大地區)的人民來說,大帆船就是中國船,馬尼拉就是中國與墨西哥之間的轉運站,作為大帆船貿易的最重要商品的中國絲貨,都以它為集散地而橫渡太平洋。
在墨西哥的西班牙人,談論菲律賓的時候,有如談及中華帝國的一個省。
無論是澳門—果阿—里斯本航線,澳門—長崎航線,還是月港—馬尼拉—阿卡普爾科航線,當時大明帝國出口的商品都是以生絲、絲綢、棉布為主,而進口的只有少量的香料之類,葡萄牙、西班牙始終處于貿易逆差之中,中國則始終處于貿易順差之中。
貿易的不平衡,導致對方不得不支付巨額的白銀貨幣。因此這種貿易被外國學者稱為“絲—銀對流”或“絲—銀貿易”。
這種狀況也延續到了后來的清朝,持續了近兩個半世紀,美洲的白銀與日本的白銀大量流入中國,成為當時全球化貿易中一道獨特的風景。
在16、7、8世紀間,每年由大帆船自美洲運往菲律賓的銀子,有時多達四百萬西元,有時只有一百萬西元,但以二三百萬西元的時候為居多。
馬尼拉大帆船代表著一條特殊的流通路線。
美洲白銀1572年開始一次新的分流,馬尼拉大帆船橫跨太平洋,把墨西哥的阿卡普爾科同菲律賓的馬尼拉連接起來,運來的白銀用于收集中國明朝的絲綢和瓷器,印度的高級棉布,以及寶石、珍珠等物。
他認為這種遠程貿易對中國東南沿海經濟發展起到巨大影響。
從事對外貿易的大明國商人在1638年日本實行閉關鎖國后,同荷蘭商人一樣,甚至比后者更加有效地參加與日本列島的絲綢和白銀的貿易;他們在馬尼拉接收大帆船從阿卡普爾科運來的白銀;大明帝國始終派人出外經商,中國明朝的工匠、商人和貨物深入南洋群島每個角落。
由于中國出口的商品如生絲、絲織品、棉布、瓷器等,主要來自太湖流域,以及東南沿海地區,巨額白銀資本的流入,毫無疑問刺激了這些地區經濟的蓬勃發展,市場機制的日益完備。
在歐洲工業革命發生以前,中國江南的經濟水平是領先于歐洲的。
1500年至1800年,“經濟全球化中的東方”是世界經濟的中心。
在歐洲工業革命之前,世界的經濟中心不在歐洲,而在亞洲,特別是中國。
當然,韋寶不可能說出1625年之后的事情,他只說1625年之前的事。
朱由校贊嘆道:“朕只是見過這種大帆船,但并沒有了解的那么詳細,韋愛卿真是博學多聞,不但知道大明的事兒,還知道大明之外的這么多事。”
“微臣喜歡聽各地來往商人閑聊,從中知道一點點不稀奇,陛下長期在宮中,許多消息被隔絕了而已。以后陛下想知道什么,微臣一定言無不盡,都說給陛下聽。”韋寶微微一笑。
朱由校聞言大喜,嘉許的對韋寶點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