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笑道:“不是有名錄嗎?他不敢坑咱家的銀子,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沒有韋寶,咱們上哪兒能弄到這么多銀子、”
“韋寶鬼精鬼精的,我就是有點不甘心。舅父,韋寶萬一激起了大規模的民變怎么辦?現在官員是被他徹底壓下去了。可是官吏和各地士紳大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系!多少人反對韋寶啊。”傅應星道。
“那就不是咱們關心的事兒了,咱家剛才不是說了嗎?如果鬧出大亂子,正好叫停,韋寶也不會怪咱們。”魏忠賢笑道:“不過,依著咱家看,韋寶出不了亂子!他那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雖然人不多,只有四百人,卻比錦衣衛有用的多!最關鍵他韋寶的確會弄銀子,他既不抄家,也不勒索,而是直接讓人頂住要找的人家的家主,把家主往都察院大牢一送,那戶人家就得乖乖交錢!而且韋寶不是對所有人下手,專門盯著有點家產的人家下手。呵呵呵。”
“舅父,您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怕一旦有很多人,比方說有上萬人鬧事,那就不是小事了,韋寶殺的人越多,鬧事的就會越多,更何況好些財主有銀子,花了銀子鬧事,可就不比饑民鬧事了。”傅應星道。
“你啊,枉你還在我身邊這幾年,你看事還不如韋寶一個才入仕幾個月的人。有錢人鬧不起來的,你想啊,韋寶他們每次是先把人家家主帶走才開始勒索錢財,家主不在其他人哪里鬧的起來?等把那戶人家弄的快傾家蕩產了,再將家主放回去,此時他們已經沒有什么實力了,想鬧也鬧不起來啊。”魏忠賢解釋道。
“可是韋寶總不可能一次把整個大明的富戶都抓起來吧?北直隸現在鬧文字清查鬧的這么兇,山東的,河南的,山西的,薊遼的,這些周邊地區的富戶不知道未雨綢繆,現在就開始準備嗎?”傅應星問道:“韋寶他只管搞銀子,出了大事,還不是要舅父幫他收尾,我是擔心連累舅父。”
“這咱家還沒有想過,還是那句話,出了事都是他韋寶的事,實在不行就把韋寶拋出去就是了,犯不著為他擔心。別人想動咱家,除非打到紫禁城來。”魏忠賢不以為意道。
傅應星見現在魏忠賢這么信任韋寶,知道再勸無用,嘆口氣,不再說了。
“好了,你別看韋寶現在弄到一些銀子就眼紅,他若真的能把山東、薊遼、遼東的兵馬裁撤掉十萬的事情辦成,他弄再多的銀子,咱家都不會說什么。”魏忠賢意味深長的道。
傅應星點頭稱是,“不錯,韋寶能搞富戶,但軍方就不是軟柿子,隨他怎么捏了。”
“正是,所以不必再眼紅韋寶,咱家要用他這把刀,肯定得磨鋒利一些。至于在他手里把整個北直隸官場翻了個遍,都是從他手里出來的官員,也不必擔心。雖然這些人是因為韋寶才得以入仕,可一旦入仕,就需要往上看,誰手里掌權,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聽掌權者的!”魏忠賢老謀深算道。
“舅父說的是。至少這些從韋寶手里上來的人,一個東林人都沒有!”傅應星漸漸接受了韋寶目前的做法。被魏忠賢一開導,也覺得對于魏系來說,韋寶這么恣意妄為,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妥的。
魏忠賢見傅應星想明白了,一笑道:“好了,沒事就退下吧。”
“舅父,我還是有一點擔心,韋寶搞了這么多連舉人功名都沒有的人入仕,會不會把大明的科舉都給玩壞了?以后整個大明都只顧著賺銀子,賺了銀子就能買官,誰還肯費力科考?大家若是都不把科考當回事的話,會不會有影響?”傅應星問道。
“嗯,你能想到這一層很好。影響是肯定有影響的,咱家以前也曾經與韋寶談過這事,韋寶的答案讓咱家滿意。你知道他是怎么說的嗎?”魏忠賢問道。
傅應星搖了搖頭:“愿聞其詳。”
“韋寶那小子說,至少要秀才才能當官,這就已經足夠了,舉人也好,進士也好,不見得比秀才多出多少能力。而且功名越高,以后升遷也越容易一些,所以對科考的影響不會很大,即便有影響,也有限度,咱家認為他說的不錯。至于大家都逐漸熱衷做買賣,也不見得是什么壞事。至少對咱們來說不是什么壞事。大家只有熱衷當好商人,大明才會有銀子,老百姓才會有銀子。祖宗之所以把士農工商,士子放在第一位,那是為了皇權穩固!可如今恰逢亂世,飯都吃不飽了?皇權如何穩固?只有先讓大家吃飽飯,回頭再來排士農工商!否則,大明都沒有了的話,談什么都空話。”魏忠賢道。
“韋寶真乃才子也!”這一下,傅應星心悅誠服了,“舅父,韋寶雖然看上去有些放浪不羈,但看事情很準確。您以后就不防備他了嗎?”
“防備?如何不防備?”魏忠賢笑道:“你和客夫人的口氣都一樣,都在擔心這個,其實,這事是最不值得擔心的,咱家不斷的給韋寶出難題,而且都是天大的難題,他不可能每一步都不差錯。就算這小子有天大的運氣,什么難題都能解開,但咱家手里有皇帝,有京師周邊的軍隊,他能搞出什么花樣?不必擔心韋寶會造反,權勢越大,身家越多的人,越不可能造反,造反就是與天下為敵,這種人已經非富即貴,又不是皇室子弟,怎么會拿榮華富貴開玩笑?”
“舅父說的是,造反的還真的都是窮的吃不飽飯的泥腿子,富人和官紳是不可能造反的。”傅應星點頭稱是。
就這樣,韋寶搞的文字清查非常順利,只幾天功夫,就把整個京城和京城周邊弄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