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于冶煉技術不發達,碎銀變為銀錠勢必會產生損耗,這些損耗就被稱為火耗。
因為火耗的存在,就必須再向百姓征收火耗錢,而這又讓官員們有了可乘之機。
在地方官員的小動作下,征收的火耗往往大于實際火耗,而這之間的差額就流入了地方官的腰包。
這由此造成了新的**和浪費。
雖然一條鞭法在實行中產生了問題,但是哪有一項改革從一開始就能十全十美呢。
如果后續的首輔們能繼續張居正的事業,那么這些弊端未必不能掃除。
但是無論是大臣們還是皇帝,都對此興趣寥寥。
大臣們不用說了,誰會沒事斷自己財路,給自己找事。
而皇帝難道他不愿讓自己的王朝挺得更久一點嗎,常理上講,萬歷應該堅決推行改革,但是由于這項改革是張居正推動的,那問題可就大了。
張居正當政的那10年,可謂是權傾朝野,人們只知張太岳,而不知萬歷帝,面對如此功高震主,干涉自己生活,代行自己權力的人,皇帝能有好感嗎。
所以張居正一死,萬歷就抄了他的家,而張居正推行的一條鞭法自然也被皇帝遷怒而打入了冷宮。
總體上講,萬歷本人并不討厭一條鞭法,他討厭的是作為張居正遺產的一條鞭法,只要自己在一天,就決不能讓張居正的改革成功,決不能讓他名留青史。
在大臣和皇帝的有意忽略下,一條鞭法僅僅持續了十幾年便形同虛設,而原本充盈的國庫也因為沒有新的稅收來源而枯竭。
諷刺的是,明朝最終滅亡,很大一部分原因恰恰是因為財政上的緊張,如果明朝能有錢賑濟災民,發放軍餉,不說一定會中興,至少還能再續命幾十年。
“張伯父,我的海防錢莊是海防總督衙門牽頭與天地會商號合辦的,天地會商號已經有自己的貨幣,并且已經在北方站穩了腳跟,所以,一旦大家統一使用天地會貨幣作為流通貨幣,將不再存在火耗歸公的問題!老百姓不必出火耗歸公銀子,官員也沒有辦法再碰到銀子,沒有辦法從中漁利!”韋寶道。
韋寶說著,還拿出幾張天地會貨幣給他們看。
這種貨幣,吳三輔是見過的,可張維賢、張之極和張美圓卻沒有見過。
三人嘖嘖稱奇,一起拿起來反復的看,非常的新奇。
明朝的貨幣體系,歷代都以銅錢為基本貨幣,但是歷代都改變不了我國貧銅的國情,外加古代銅礦的開采以及勘探技術限制,當時銅的價值已經超過了當作貨幣符號的價值,每制造一枚銅錢所產生的成本要比本身一文錢大得多,在明朝初期統治者就希望能用紙幣代替銅幣進行流通減少用銅量。
洪武年間朱元璋強制性的禁止金銀的流通。
后來為了推行紙幣,果斷銅幣也停止生產,但是“大明寶鈔”發行的僅僅幾十年已經失去了流通價值,到明英宗朱祁鎮時代關于寶鈔的記載是“積之市肆,過者不顧”可以說明朝初期確立的貨幣體系在日后迅速的崩潰瓦解,荒年里“地主家”也沒余糧。
“這些鈔票,與大明寶鈔很不一樣,你一家商號,怎么敢擅自發行鈔票呢、你不怕別人害你嗎?還有,你這與錢莊之間兌換的銀票也很不一樣吧?”張維賢道。
“完全不一樣的。”韋寶笑道:“雖然錢莊的銀票在一定程度上能提供方便,但比我的天地會貨幣,簡直不能同日而語,如同蚍蜉撼大樹,螳臂當車!”
張美圓見韋寶說的這么自信,不由的美眸放亮了一下,光是韋寶能弄出這么精美的鈔票,她就覺得很是稀奇。
“光是憑著這種鈔票,就能改革韋兄弟你說的稅制的弊端嗎?能完善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張之極疑惑道,“這太神奇了。韋兄弟你有幾成把握?我聽著都覺得心里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