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因能力問題而無法出擊伊犁,嘉道兩位則全無人君氣象,他們都不像乾隆好大喜功,激勵奮進。
乾隆是連爬雪山越高原打廓爾喀這種完全不計成本的事情都要做的人,乾隆有野心也有能力,更恐怖的是,乾隆手里真的有錢。
平準噶爾所則帶來一系列相應作用,受準噶爾部壓制的回部被清廷打爆,天山南路納入版圖,準部跨越無人區奇襲拿下拉薩,清廷為了搞定宗教問題也得殺入西藏,殺入西藏要通過青海,侵用和碩特蒙古地盤導致羅卜藏丹津反叛,滅了蘿卜后青海只能成為實控。
青海不寧則入藏另一條路需要打通,川西的大小金川就得挨打。
準噶爾部和沙俄勾結,為了打斷聯系就得與沙俄展開外交,外東北疆界就得確認。
真的換人來做西域再征服的事情,韋爵爺自忖自己就不一定能做得像康乾一樣好,因為對西域而言,搞定蒙古西藏只是起點,搞定中亞和沙俄才是問題的終點。
這個終點,直到蘇解體不存在了,才算到達。
乾隆能在西方勢力殺入東亞的前夕完成這個起點,是對華夏有大功的。
韋爵爺從來不會因為清朝本身帶有的殘暴無恥、戕害人民的屬性而否定康乾為邊疆做出的努力。
清廷對蒙古的控制,甚至慈禧御下的一系列高級手段,都是韋寶很佩服的。
明朝朱元璋和朱棣大軍出塞把元朝殘余攆到漠北,可是還是沒法斬草除根,草原上永遠是一波一波游牧民族。
到后來明朝干脆形成燒荒慣例,每年秋天派人去長城以北放火。
《英宗實錄》說:“御虜莫善於燒荒,蓋虜之所恃者馬,馬之所恃者草。近年燒荒,遠者不過百里,近者五六十里,虜馬來侵,半日可至。乞敕邊將,遇秋深率兵約日同出數百里外縱火焚燒,使虜馬無水草可恃。如此則在我雖有一時之勞,而一冬坐臥可安矣。”
明朝方逢時《燒荒行》云:“漢家御虜無奇策,歲歲燒荒出塞北。大磧平川鳥飛絕,莽莽龍庭暮云黑。秋風蕭蕭邊草黃,胡兒牧馬乘秋涼。將軍下令促燒草,銜枚夜發何倉皇。邊頭路盡迷行跡,黃狐赤兔如人立。心驚魂斷馬不鳴,月暗沙寒露沾濕。陰崖舉火各因風,爐結如云萬里同。虜帳千群皆北徙,烈焰夜照陰山紅。山頭突騎飛流矢,幾人還向火中死。白骨成灰散不收,慟絕胡天作冤鬼。東風吹綠舊根荑,乾坤回首又春歸。惟有游魂歸不得,年年空逐野煙飛。”
在隆慶和議之前,明朝與蒙古大大小小的戰爭不斷,明英宗自己也在親征中大敗,被抓。
為了防備蒙古軍隊每年寇邊,明朝設立九邊重鎮(后增加到十一鎮),專為蒙古。
隆慶和議抓住了一個好時機,天時地利人和具備,達成一個雙方都比較滿意,也不丟面子的好協議。
俺答汗名義上向明朝稱臣通貢,邊界上互市,此后大的戰爭再也沒有了,直到明末清軍帶著蒙古人一起入關。
清朝搞定蒙古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清朝是以小族臨大國,蒙古是友軍,拉著蒙古八旗一起當征服者當大爺騎在奴隸頭上為所欲為。
清廷治理蒙古和治理漢地的手段都不一樣,蒙古基本上是自治的,為了防止蒙古坐大,把大大小小的部落里面的首領全都封成外藩蒙古王公,互不統屬,也不許互相侵占,蒙古人代代娶清朝的格格,蒙古王爺全是額駙,跟清廷是直通的。
所以滿洲人入關以后要求漢人都剃頭留辮子,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在蒙古西藏來這套,清朝在漢地十八省開科取士,卻并沒有在草原上搞郡縣制派遣流官治理,甚至也沒有想過在蒙古改土歸流。
至于說清朝推行什么減丁大興黃教之類,可以說是蒙古人自己本來就已經選擇了黃教,早在元朝時候蒙古人就開始信仰喇嘛教,藏傳佛教太符合胃口了。
后世留在歐洲的一支蒙古人,卡爾梅克人在周圍都是東正教徒和***的地盤上仍然信黃教,滿洲人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要說減丁,藏族自己就一直在減丁,吐蕃強盛時候多少人,到了后世,西藏還剩多少人。
歷史上各時期藏族人數的提法懸殊都大。
在七世紀吐蕃王朝統治下的人約有一千萬,到清代雍正時西藏地區只有二百多萬,不到一千年人口減少了八百萬。
蒙古衰落也是必然。
首先是戰斗力的問題,清朝入關前蒙古諸部已經被打服,皇太極稱帝前就已經被蒙古諸部尊稱博格達徹辰汗,成為了蒙古諸部的大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