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來說,北印度洋朝貢圈實際上只是一些沿海城市,中國除了得到文化優越感外,便只能得到長頸鹿,珍珠和生姜了。
這些港口城市的價值在于他們是印度洋的戰略要地,控制它們將控制亞歐國際航路,而中國并非一個致力于海上擴張的商業殖民帝國。
東南亞對中國的意義重要得多,明帝國的主要屬國大部分都在這里,全部中南半島和大部分南洋群島都是中國的屬國。
馬六甲和舊港在名義上還是中國的海外領土。
在朝貢貿易中,中國從這里得到礦產,木材,香料,黃金,珠寶和大米。尤其是從東南亞進口的錫礦石和大米對中國經濟意義重大,前者是制造銅錢的重要原料,后者是供給閩粵居民的糧食來源。
而通過向東南亞出口或轉口,中國的制瓷業,紡織業,制茶業和造船業盈利甚巨。財富之巨,“或多致富,而國用亦羨裕”。
除了貿易之外中國移民還在東南亞的經濟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同時中國通過調節國際糾紛,壓抑爪哇,泰國,越南等地區霸國,建立自己主導下的中國-東南亞體系,將東南亞納入自己的華夷宗藩體系,從而在自己的東南方向建立了一個的巨大的戰略緩沖區。
對于東南亞的戰略地位,鄭和曾說:“欲國家富強,不可置海洋于不顧。財富來于海,危險亦來自于海上。一旦他國之君奪得海洋,華夏危矣。我國艦隊戰無不勝,可用置于擴大通商,制服異域,使其不敢覬覦海洋。”
像鄭和這樣有戰略眼光的人才畢竟很少,明朝不但自身從東南亞撤退,并嚴厲鎮壓東南亞華商集團,破壞了宋元以來的華商網絡。
但華商轉而采取走私貿易甚至海盜貿易,最終迫使朝廷放棄海禁。
同時在人口和賦稅壓力下,東南沿海大批居民移民東南亞。華僑在東南亞有自治地位,并擁有武裝,在經濟上擁有巨大實力。
“從仁宣時代積極經營南洋,南洋已成為中國一部分,無論在經濟,文化政治上都為中國附庸。南洋之開化,完全屬于中國人之努力。假使明朝能繼續經營,等不到歐洲人的東來,南洋諸國已成為中國之領地。”
鄭和的預言不幸被言中了,由于明朝水師的撤退,中國喪失了東南亞的控制權,中國艦隊撤走后,越南、泰國等地區強國又以強凌弱,東南亞再次陷入了混亂局面。
“及鄭和之戰艦有南洋撤回,諸小國及散居各處之島嶼,亦皆立即瓦解,恢復其往昔互哄之狀態”。
中國只剩下宗主的虛名,喪失了海上威懾力量,使它無力制止各藩屬國之間的爭霸戰爭,宗藩關系日益空心化,最終成為禮儀性的。
安南便曾不顧明帝國的警告,吞并了同屬明藩屬的占城。
韋寶的天地會治下地區,目前僅僅存在于大陸。
就像是一條巨龍的尾巴,陸地的控制區域,只是韋寶在積蓄力量。
韋寶很清楚,要想讓這條巨龍成型,以至于騰飛,唯一的方式便是讓巨龍出海,到更加廣闊的天地去翱翔。
次日,韋寶很早就到了內閣。
平時內閣大臣們都是很守時的。
不管是閹黨大臣,還是東林黨大臣,不存在勞動紀律的問題。
可是今天,平時經常趕不上早朝的韋寶,卻是第一個來的,這是因為他們昨天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