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劉瑾把持朝政,靠的就是一支筆,在皇帝和大臣之間,怎么說全憑他一支筆,玩弄皇帝和朝臣們的本領,不是一般的高,連掌印太監張永都不得不服。
字面上看,掌印太監就是蓋章機器。
玉璽代表皇權,掌印太監有審核權,你可以欺騙任何一個人,卻欺騙不了掌印太監,他才是最終的把關人。
而且掌印太監提督東廠,為內監之首,后宮的一應大小事務,皆決于掌印太監,所以,掌印太監才是太監中的老大。
不過,在人治社會,凡事都有特例,復雜的政治斗爭,隨時可以改變一些慣例,比如魏忠賢雖然是秉筆太監,但權勢卻比掌印太監王體乾大。
說起來好笑,魏忠賢這個秉筆太監秉不了筆,他不識字,“忠賢不識字,體乾與永貞等為之謀主,遇票紅文書及改票,動請御筆,體乾獨奏,忠賢默然也。”
王體乾執筆蓋章一人包辦,只要魏忠賢批準即可,掌印太監成了秉筆太監的打工仔!
為何是這么個結構,因為王體乾資格比魏忠賢老,起點比魏忠賢高,但是王體乾懂事,早早投靠了魏忠賢,凡事以魏忠賢馬首是瞻。
既然如此,魏忠賢也就犯不著非得干掉王體乾。
明朝太監,大都是壞得頭頂冒瘡腳底流膿的家伙,其實有點妖化了這個群體。
客觀地講,除了身份上的特殊之處,他們也是一個人,也有常人一般的思想。
這個群體有奸也有忠,有惡也有善。
比如陪伴崇禎皇帝走到生命盡頭的王承恩,耿直盡忠的懷恩,廉潔自守的陳矩,還有那個名垂青史的鄭和,他們都是明朝太監中的佼佼者,值得后人尊敬和敬仰的人。
他們不比任何一名士大夫做得差,無論能力還是品行。
之所以只看到太監們的黑,看不到他們的白,主要還是因為當時的文人士大夫,對這個群體的有色眼鏡。
太監這個群體比較低賤,要么出身貧寒的平民,要么是罪犯家屬,都是一些文人士大夫看不起的群體。
閹割之人,在文人士大夫眼中就不算人,這個有色眼鏡,從太監誕生之日起就存在。
古時候有腐刑,受刑的叫刑余之人,萬人鄙視。
司馬遷能寫出《史記》,跟他受刑后極度的悲憤心境有關,他說:“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
就是表明,為了這部《史記》,我選擇了最屈辱的生活方式。
司禮監之所以走上權力的頂峰,是大明政治生活的走向,與他們所處的特殊環境相切合。
被皇權選中,作為可信賴的群體,用以掣肘內閣的工具而已。
司禮監掌印太監在天啟初是王安,后期是王體乾。
初期的王安王安其實是魏忠賢的老板,魏忠賢初進宮是拜在王安門下的,由于王安仕途順暢,一路升至司禮太監,魏忠賢也隨之一路高升。
但明熹宗朱由校登基后,寵幸奶媽客氏,情況發生了變化。
明代后宮流行“對食”,即太監、宮女結為事實夫妻,實質上是后宮更堅定的政治同盟,這時客氏的對食就變得異常搶手,本來客氏的對食就是王安,所以王安也進一步得寵,攀上了太監的最高寶座——司禮監掌印太監,卻不防他的小馬仔魏忠賢早已與客氏暗生情愫,后來公開結為對食,在皇帝面前說王安的壞話,導致王安被逆襲。
魏忠賢、客氏對食之后狠治王安,不死不休,最后王安死得很慘。
目睹了王安的慘狀,余人均知魏忠賢對食客巴巴之后不但大權在握,而且心狠手毒,所以接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雖然官在魏忠賢之上,卻甘為人梯,做了魏忠賢的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