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一個個吹冷氣就知道把門窗都關的死死的了。
“爹,小寶來了。”張維賢輕聲喚了一聲。
張維賢沒有醒過來。
張維賢身邊的一名小丫鬟輕聲道:“公子,國公爺剛剛睡過去。”
張之極哦了一聲,對韋寶道:“那有的等了,我爹午休,至少一個時辰!叫不醒的,硬叫醒的話,會發脾氣。”
韋寶又差點暈倒,感覺最近做什么都好不順利,除了從遼東送來的電話機,能給自己一點安慰。
不過,聽說張維賢沒有這么快醒過來,韋寶也稍微松口氣,很怕張維賢現在立刻醒了,聽說自己要花九百萬兩銀子,與自己意見不一樣會生氣,會數落自己一頓。
“沒事,我就在這里等著吧。”韋寶對張之極道。
“也行,那咱們上屋里去等。”張之極道:“走道兒輕點,別把老頭吵醒了。”
韋寶微微一笑:“不至于吧,你自己剛才不是還說,叫都叫不醒嗎?走道兒都能吵醒了?”
“嗯,老頭很奇怪的,叫不醒,但是有時候腳步很輕,他也能立馬醒了,有點疑心病。”張之極解釋道。
韋寶哦了一聲,沒覺得這有什么奇怪的。
身居高位的人,漸漸的都會染上這種疑心病。
就好像韋寶自己現在也有點了。
別人叫,他聽見了,卻醒不過來,因為知道沒啥要緊的事情,從對方語氣就可以判斷。
但有腳步聲,就總是擔心有人來殺自己,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底下人不敢說,在身邊猶豫。
更何況自己的老岳父不是一般人,是英國公啊。
萬歷二十年,神宗皇帝命令第七代英國公張維賢管理所謂的北圻地區,以前交趾布政司為模板建立了一個自治轄區,在這個區域內英國公享有和其他海外諸藩國國主一樣的權利。
但是對外只有與要監視的交趾三國溝通的權力,甚至對中南半島上的大國暹羅也無半點自主權。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其最大的作用就是作為一個藩鎮來威懾中南半島,作為一個帝國大軍前來的前哨基地。
該國的核心地帶為紅河三角洲,建立在此的首府交州府擁有130萬人口,是地區的經濟、政治中心。
英國公政府對本地京族采取了極大的寬限措施。
和漢人拓殖者一律平等,官府有責任保護其作為帝國臣民的權利,可以使用民族語言和舉行傳統節日慶典。
剛柔并濟的安南政策使得大明帝國本土的南部邊疆保持了長達二百多年的安定。
作為被一級戒備的藩屬國,安南的日子可不好過,只能乖乖地成為“水稻進貢國“。
大明在嘉定、芽莊都有駐軍,至于為什么在順化沒有,官方解釋是:”安南貴為內藩,當以親王禮“
表明了你就一大明親王級別,別想著當一個獨立國家的元首了。
這就是安南的現狀,比云貴享有的自治權力都小,在天朝體系中處處被排擠。
在江寧的朝貢的覲見和會客宴上,安南國王的席位甚至要低于蘇祿國蘇丹,簡直就是常年的羞辱,所以黎氏總是盡可能不去參加這種折磨人的“朝貢”。
安南的農業以小農耕作的稻田和集約化的經濟種植園為主,基本停留在前工業化的時代。
大明帝國不愿意提供足夠的資金幫助越南農民擴大生產和生活保障,但是其對于朝鮮等來說,大明卻是無比大方。
農民定時按季度交收水稻和其他作物給當地官員,然后再出口到大明或者其他國家,收購價和出口價之間的差值就是官府的谷物稅。
但是出口價因為關稅問題不能亂動,那自然只能多壓榨農民咯,安南百姓也和北圻地區的人一樣都對災難的“根源”,對大明帝國存在著怨氣。
自己的老岳父,曾經等于無限接近一個親王的地位啊,這是大明沒有異姓封王的先例,否則英國公府很可能要改成王府了。
韋寶和張之極進屋之后,小聲的閑聊一會,張之極等的無聊,便先走了。
韋寶留了一下,留不住,只能一個人繼續等。
不止一個時辰,韋寶等了一個半時辰,張維賢才醒過來。
韋寶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的老岳父,感覺岳父應該知道自己來了,很可能自己剛來,張維賢就知道了,這是在拿架子。
這讓韋寶有點不爽,缺也能理解。
因為剛才張之極的反應就說明問題了,他們都覺得自己現在不行了。
似乎他們的意思是,你韋寶也有不行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