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以往,李魚的職業一欄中多出來一個“巫覡(食氣)”,正是他修行食氣法后所帶來的改變。
除此之外,他較之常人略差的力量也達到了正常水平,本就不凡的感知更是又提高了一點,達到了19點,魅力也略有增長,似乎都與那個名為“通靈感神”的專長有關。
李魚手中的羊皮卷,是以安博里的殘留力量為本演化而來,雖然能反應李魚自身的一些狀況,但也囿于安博里自身的見識。
很顯然,出身于托瑞爾大世界的安博里自然無法知曉此方天地的巫覡之道、食氣之術有何奧妙。
是以羊皮卷上也只是給出了極為模糊的信息,并不能完全反映李魚的真實狀況,就比如那個“重道延命”的職業特性。
饒是如此,也能看出李魚初行食氣法給身體素質所帶來的增幅有多大了。
“接下來,就是勤修不輟,直至完成以性補命的修行,便可轉入正式的祭祀鬼神階段了。
“若是一切順遂,也差不多要上個百日之功,約莫三月有余。”
食氣法作為巫教所遺,玄門濫觴,修行方法十分簡單粗暴,并無后世那些金丹元神之類的詳細境界劃分,修為到了,實力自然就上去了。
與前朝時方才興起的內丹術相比,食氣法的好處自然是并無太多桎梏,一法通天,大道可期。
但相應的,對于外界環境要求卻是太高,需得在靈氣充沛之地方能修行迅速,環境越貼近上古越好。
以一個不恰當的例子來說明,上古之時的修行,便似在湖泊旁飲水,只要你有嘴就行。而到后世,靈氣漸枯,湖泊也化成了河溪,河溪又干涸成泉眼,修行的效率越來越低,為了保證速度,一眾前輩們便苦心孤詣,不斷優化功法,硬是從最初的“煉精化氣——煉虛合道”十六字真言擴出了諸多鴻篇巨著,從食氣到外丹,從外丹到內丹,直至末法來臨,修行絕跡。
食氣法,便是屬于被時代淘汰的孑遺。
不過對李魚來說,此事卻算不上什么大問題,畢竟巫覡之術向來都是與神道夾雜的,屆時通神有成,自然能摒棄元氣,汲取神力修煉,而神力則可以通過轉化信眾香火念頭而來。
是以秦漢時期,許多方士都不會供祀五方五帝之類的正統大神,而是隨便尋來一些祖靈家先、洋神靈精之輩,行淫祀之舉,便是為了易于控制神祇,將其當做豬羊一般豢養,割韭菜般一茬又一茬。
直到后來道教興起,將構合百精、五傷之鬼悉數歸為六天故氣,行伐山破廟之舉,立三天正法,這些作為便漸漸沒了存在的余地。
都城隍輔德王獲封于建德,加封于貞觀,至今已有五百余年,身為一品神祇、神道王公,祂理應斷絕此等豢養神祇的巫祭之法流傳,但祂又偏偏傳授給李魚,其心不聞可知。
此時再看羊皮卷上的波濤圣徽,李魚眼中便多了幾分憐憫:
“安博里的這份權柄與意志落在我身,帶我突入此界,轉眼卻被此世神道大能安排得明明白白,也不知其他分神又是什么遭遇......”
略微感嘆了一下安博里的遭遇,李魚不再管它,出了正殿,來到后院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沁涼的井水簡單洗漱了一番,而后便自去安歇了。
……
……
次日清晨,天色熹微。
李魚坐在正殿檐下,靠著一根斑駁的漆柱,面朝東方,看著那輪將出未出,將天際渲染上一抹紫意的日暉,張口一吐,便有一道淡薄難見的白氣在空中翻滾。
這白氣離口一尺,凝成一道,經久不散,在空中盤桓片刻,又被李魚吞吸入腹,而后周而復始,再度吐出。
有那早起的窮苦人家自側廂房中走出,見到李魚這副神異之景,目中都是有著驚恐畏懼,不多時便全躲了起來,只從窗欞縫隙中偷眼來看。
對于他們的舉動,李魚有所察覺,卻全然不放在心上。
正是要這些人為證,李魚才能將自己包裝成一個有異術在身的修道之輩,從而接觸到本縣豪強,繼而討得翻修城隍廟的銀錢。
這也是李魚昨晚睡前定下的計策。
食歲星氣法雖然講求吐納五星五行之氣,但卻是以五行之氣為主,輔以其他天地元氣,諸如朝霞、正陽、淪陰、沆瀣之類,若是有心,完全可以一天到晚修行不止,辟谷絕食。
李魚此時所服,便是象征“春日”的朝霞之氣,見載于《陵陽子明經》,據傳乃是一位道號陵陽的仙人所定,《列仙傳》中亦有其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