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敬跪:“陛下圣明!”
那鷹松乃西原彧洲仙山神樹,可活百年不死,如此賞之,明面表彰,實則警告太子皇位還有百年之遠,莫要非分肖想!
滿殿朝臣各懷鬼胎,沒有誰把矛頭對準三皇子召樹文,在他們眼里三皇子就是太子養的狗,他做任何事都是太子授意,這也讓召樹文逃過一劫。
帝王一念間,召樹文已經在刀口滾了一圈,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表明與姒黎相識已久,雖說人是他引薦的,不過眾人只會以為他想趁太子不在搶功勞,比起那勾結術士意圖不軌的罪名微之甚微。
睿皇接著道:“黎法師,若你真能降服那鬼,寡人定當重重懋賞,封國師。”
一旦封了國師必要卷入這皇宮爭斗中,姒黎雖然滿腹權謀,卻只想做個山人隱士,潛心修煉,完成師父的夙愿,于是搖搖頭:“民女不要封賞,只求陛下重葺冥王廟,再續香火。”
冥王!
睿皇眼皮跳了一下,腦子里猛的竄出昨夜那個真實又恐怖的夢境,嚇得臉色刷白,匆匆揮手道:“準!準!退朝!”然后在一干朝臣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倉惶逃進內殿。
朝罷,姒黎宿住慶云殿,召樹文協同破案,這倒陰差陽錯給了召樹文嶄露頭角的機會,此乃后話,且不言。
是夜,宮里寂靜無聲,唯獨東宮內一片靡靡之音。白日的朝局動蕩并未影響到太子,他依然歡淫宴樂,與美人作鳳友鸞交,待到潮云高漲之際,肩頭竟然冒出來只兇神惡煞的魍魎精。
慶云殿,姒黎屏退了宮娥,大敞開殿門,迤然端坐在案堂鍤血抄經,她在等一位貴客。
約莫二更時分,一宮娥躡手躡腳摸進偏殿,對姒黎道:“黎法師,夜深了,該寢下了。”
姒黎掃她一眼,心領神會同她入了內殿,那宮娥迅速闔合殿門,姒黎這才朝上禮拜:“民女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萬福!”
當初她就猜測皇后與宮中鬧鬼一事脫不了干系,如今真的找上門了。
皇后虛扶起她,勸道:“黎法師,宮中邪祟不是你能降服的,莫要淌這趟渾水,早日抽身吧。”
“哦?”
姒黎聞言來了興致:“皇后娘娘似乎不想民女收了那邪物,莫非…”
“休要胡言!”
皇后勃然大怒:“本宮只是好意提醒你,趁早逃命吧!”
姒黎冷笑道:“娘娘,這邪祟可是沒人性的,若哪天沖撞了鳳體,莫要再讓民女下那幽都撈魂。”
皇后一聽果然被唬得心顫魂抖,咄咄無言。
姒黎趁機再勸:“娘娘,您若知道點什么還是如實告知民女吧,莫要再任那邪祟害人!”
皇后轉了轉眸子,一咬牙如實招來:“是姝貴妃!本宮那日發現姝貴妃被邪物附身,便找了法師問過,被附身之人皆會慘死,本宮巴不得那賤人早日被邪物害死!這才夜訪阻攔你。”
姒黎聞言撇了撇嘴,真是深宮怨婦,險些壞了大事,若早些說出來興許宮里還能少死些無辜之人,她強忍住想扇人的沖動,皺著眉道:“娘娘,恕民女多嘴一句,一念愚即般若絕,莫要一錯再錯。夜深了,皇后娘娘請回吧。”
說罷略欠身算是行了禮送了客,便背過身去不再多言,她不想跟業障太深的人多說一句。
如此不敬,皇后想發作卻怕引來宮人,只得咽了這口氣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