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像普通同事一樣并排著走在一起,沒有人會發現他們各自藏著心事,各自的心事又和彼此有關。
走到影視部門口,陳沐剛想說“再見”,被邱程皓插了話,“等一下,有個東西給你。”他從背包里掏出一個文件夾遞給陳沐,遞出去的一瞬間似乎還有些猶豫。
“松手啊。”陳沐哭笑不得。邱程皓的嘴角有一絲的抽動但很快松開了手,緩緩的拉上了背包拉鏈。陳沐打開文件夾看到第一頁就拉下了臉,咬著嘴唇不知該作何反應,文件越翻越快最后“啪”的一聲合上。她嘴角止不住抽搐,滿臉無可奈何又委屈心酸的看著邱程皓。
“我問了在央視工作的同學,讓他打聽你們這次面試的內容,然后我就…”
“然后你就連夜給我復印資料生怕我面試不上,生怕我離開不了南京,生怕我每天在你面前晃悠是嗎?邱程皓,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就會回來,你有在意過我想什么嗎?”陳沐已經盡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用最低的音調嘶吼,但還是惹來了路過同事的駐足觀看。
邱程皓的神情還是那么平靜,似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他只是一個任人宣泄的機器而已。但陳沐知道,他越平靜就說明他越難受,所有的情緒他都憋在心里自行消化。
“陳沐,你摸著良心說你喜歡南京嗎,有更好的發展前途你為什么不去呢,南京沒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靜止在原地,原來深刻的悲傷從來不需要大吼大叫,無聲的內心消化,堵在心里卻始終叫喊不出的分庭抗禮,才是對對方最有力的反抗。那一刻陳沐覺得她越來越讀得懂邱程皓了,潛移默化之間,也學會了獨自消化噴泄而出的喜怒無常。
“我也不值得,你會有更好的未來。”邱程皓說完這句話就瞬即離開回到辦公室關上了門。陳沐從未見過他那樣的眼神,無助、狠心、決絕、期待,各種互斥的情感融在一個眼神中,那樣的沖擊力不是陳沐能夠承受得了的。
那一刻她真的從心底開始動搖了,她該走了。
陳沐沒有任何情感的掃過身邊每一個注視她的同事。大家看她的眼神,有心疼、有躲避、有不解。這一切的一切很快就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她攥緊了邱程皓給她的文件。
如果我離開是你希望得到的結果,那我也會像當初義無反顧的奔向你時一樣,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準備面試的那段時間,陳沐覺得自己又找回了考研時候的感覺。義無反顧的奔向前途。但她的前途到底是什么呢,難道喜歡一個人和那個人在一起就不算有前途嗎?可能,沒有遇到邱程皓的陳沐覺得不算,不論有沒有遇到陳沐,邱程皓都覺得不算。
那陳沐奔向的是哪個未來呢,是年少時候的自己希望的未來,是邱程皓不顧一切也要讓她得到的未來。但二十五歲的陳沐深刻的知道,她正拼盡全力奔向的是不再有未來的未來。
我的未來始終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