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銘澤深棕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沒有做出回答,“現在可以開始進行訪談了嗎?”唐菜菜看著愣愣的寧銘澤,深吸一口氣,秉持著自己應有的職業素養再一次重復道。
寧銘澤仿佛此刻才把自己的思緒在腦海中捋順出來,一團亂麻的思緒在看見宋澤凡時才開始找到的線的開頭,宋澤凡一臉冷淡,看著唐菜菜的視線偶爾也沾親帶故的掃到寧銘澤的身上,眼角掃向他時似乎帶著無限的嘲諷,寧銘澤的拳頭緊緊握起,在聽見唐菜菜的話語時,他的拳頭才緩緩松開,“好的,可以開始了。”無論心里多么介意的這個男人的存在,但他的自尊不能在宋澤凡面前瓦解一絲一毫,他的面色如初,任別人如何看都看不出一絲一毫在他內心深處的波瀾。
“希望您給我們講一下在你的保家衛國途中,有沒有什么最值得記憶的地方?”
“有,那大概是每一個被救者眼底最真誠的謝意,”寧銘澤續道,“我的妻子是一個善良的人,是她給我希望與信念繼續走下去”寧銘澤凝視著唐菜菜,定定的說著,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心底呆的很多年,被嚼爛了又吞下去,吞下去又涌上來,在齒縫間徘徊往復,終于等到了機會把它說出來,所以一字一句,逐詞逐句,最后又像是生怕眼前的人兒聽不見是的又重復了一遍。
“您結婚了?看著年輕呢。”
“是的,我早就是她的了。”寧銘澤注視著唐菜菜,眼睛一眨不眨的似是一定要在她的眼睛的挖出點什么才肯善罷甘休的樣,但只能看見一如剛才的她,冷靜如常的她,寧銘澤的手指放在另一個手背上,指甲已經陷進了肉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但他還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的胸膛起伏著,似乎有一口氣吐不出也咽不下,他只能不說話,生怕話語中的沙啞出賣了他,但他不知眼底的血絲早已浮了上來,這一切都在宋澤凡的眼里無所遁形。
宋澤凡看著寧銘澤,自己也低下頭,垂下的眸子顯示著除了在場的已經失憶女人,他們心里誰都不好受,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什么成王敗寇論,贏了怎樣輸了怎樣,現在僅是憑著她的失憶,他在對她進行的欺騙,祈求維持下去的,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他不知道這如海市蜃樓般的一戳就破的夢境會不會在偶然間就破碎,他能做的只有維持好這個夢境,避免一切會阻撓他們在一起的人出現在她身邊。
防患于未然,是他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情。
宋澤凡看著唐菜菜的嘴一閉一合,不知不覺,他們就已經起身離開了座位。
“菜菜,你跟我回家吧,我不會那樣對你了。”寧銘澤看著唐菜菜的眼,徑直的攔在她的前面,他的手頻繁的試圖捉住唐菜菜的手,祈求的眼神他駕輕就熟。唐菜菜看著寧銘澤,語氣哆哆嗦嗦的,“我和你很熟嗎?我們之前沒有過聯系吧,麻煩您讓開點,我還有后續的工作要做。”寧銘澤繼續看著唐菜菜的雙眼,誓要發誓在她眼里看出一丁點的關于隱瞞的蛛絲馬跡。但沒有,他只能揣測她的演技比往日好上了很多。
此時,寧銘澤再次移開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走了上來,遮掩在了唐菜菜的身前,唐菜菜只能看見眼前男人的脊背,但男人給了她真真切切的安全感。
“麻煩你不要騷擾我的老婆,如果您還要一味的繼續剛才的事情的話,那我就奉陪到底了。”宋澤凡面對著眼前的男人,不得不說眼前的男人確實給了他一定的壓迫感,所以他著急,他恐慌,他害怕眼前的男人和唐菜菜之間的瓜葛,他害怕夢中一而再再而三出現的唐菜菜離去的場景會真的實現。
“你老婆?你算什么東西,搶奪他人寶物的齷齪小人。”寧銘澤猩紅著雙眼質問道。
宋澤凡揉了揉太陽穴,“邵明,先把太太帶出去。”宋澤凡指揮著剛才隨著他一同進來的秘書兼司機說道。“乖,出去等我,”宋澤凡附在唐菜菜耳朵上繼續說道,“他可能精神錯亂了,你先出去等我,我安撫一下他就出來。”唐菜菜看了看寧銘澤,又看了看宋澤凡,跟著邵明走了出去。
寧銘澤看著唐菜菜走出去的身影,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打在了宋澤凡的臉上,宋澤凡也不動怒,只靜靜的用舌頭頂了頂受傷的部位,寒著臉,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了寧銘澤的肩上,把寧銘澤按到了座位上,寧銘澤也忍住了怒火,擺出相對平和的姿態坐在了剛剛的座位上,宋澤凡直視著寧銘澤的眼睛,徐徐漸進的講到,“你對她做的勾當,我對她做的勾當,甚至唐白做的事情我們都清楚,菜菜現在沒有了記憶,但我不清楚她這樣會有多久,現在我們也算是一條戰線的人,如果菜菜想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們會怎樣,沒有人愿意和一個囚禁你,打壓你,欺騙你的人在一起,現在我有了機會,這也是你們的機會,你不說我不說未來可能還會晚來些,倘若她現在就知道了所有,我們就可能永遠也找不到她了。”
寧銘澤看著宋澤凡,怒火早已消失了一大半,“我答應你不說,但不代表我不會出現在她身邊,菜菜不論早晚,她遲早是我的。”
宋澤凡看著寧銘澤離去的身影,不滿的嗤笑道,“遲早是你的?怕是你在癡人說夢罷了。”
宋澤凡慢慢的走出了房間,一偏頭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唐菜菜,他輕輕捉起唐菜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呆久了吧,我們回家。”
“我跟你說,他太嚇人了。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夕陽西下,黃昏映照著他們的身影,女子的背影和男子寵溺的眼神才像是比晚霞還美的油畫。
此時,在遙遠的北城白家,唐白坐在烏鴉吱哇亂叫的房子內,擺弄著手里的水晶球,暗紅的衣擺拖曳了一地,“寧銘澤,你可真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