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中,白朗坐于前堂,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卻覺得遍體生寒。
就在一個時辰前,宮中禁衛軍前來,將他的庶子女全部帶走了。
他爬到這個位置,也算是有權有勢,如今所有子女全進了天牢,只覺得驚懼非常。
府中妾室們自然擔心自家兒女,慌亂的聚到前堂,聲音嘈雜,哪怕是以往再寵愛的人,如今也只聽得白朗頭疼不已。
“都給我閉嘴!”白朗猛然出聲,把那些妾室嚇得噤聲,他冷笑,“誰再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出府去!”
明德帝的作風他再清楚不過,殺一儆百,連坐問罪,這次又觸及到最受寵的安陽公主,只怕禍事還在后頭。
他已經不敢去想進宮求情,救那些兒女了,若是皇上執意追究,怕是他這條命,也要交代了。
越想,白朗就越絕望。
“白大人好大的脾氣啊,聽得本宮都有些畏懼了呢。”
趙幸一腳踏進白府大門,身后也無儀仗,只琳瑯跟著。
聞得此聲,白朗心底一震,抬眼便看到那嬌貴的女子正站在堂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微臣叩見殿下。”
白朗急忙行禮,其他人也是一樣,生怕惹到這位公主。
畢竟,已經有前車之鑒了。
趙幸也不客氣,越過他們坐在上首:“起來吧,時間有限,不說廢話,白大人,本宮今日有事要交代與你。”
白朗急忙屏退左右,諾大的前廳,只有他們三人。
“殿下有何吩咐,臣一定做到。”白朗沉聲開口,安陽公主這個時候來找他,還說有事交代,就意味著這事,他非做不可。
趙幸瞥他一眼:“白大人,你可知此番為何遭難吶?”
“這……孽女清荷沖撞殿下,罪有應當,論不上遭難二字。”
白朗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想起書中對他的描述,趙幸笑了笑。
“你錯了,本宮并不是因為白清荷,才問罪你們。”趙幸也不兜圈子,“而是因為私通外敵。”
白朗心中大驚,安陽這話宛如一道驚雷,砸在他頭上,讓他又驚又怒。
一時之間,他竟也忘了面前女子的刁蠻跋扈,脫口而出:“敢問殿下何出此言?!我白某雖不像先輩英杰,為國捐軀,可也從未想過通敵之事!還請公主慎言!”
通敵是誅九族大罪,跟得罪安陽沒得比,他絕對不認這個罪名,他根本沒做過這種事!
一時之間,白朗都在想是不是明德帝為了給安陽出氣,才隨意找了個罪名安在他身上!
可下一秒,趙幸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潑在了他頭上。
“你沒有,可白家其他人呢?”
趙幸輕飄飄開口,“本宮的人查到,事發當日你的庶女白清歡,跟柔然質子慕容玨在賞花會上碰面……”
她轉頭,眼神銳利的看著白朗,一字一句:“相,談,甚,歡。”
白朗徹底傻眼。
慕容玨作為柔然質子,身份敏感,與他交好若要往大了說,確實是通敵!
而且,安陽沒有陷害一個庶女的必要。
“本宮還知道,韓家辦賞花會當天,慕容玨特意讓人送了一張請帖給你那庶女。不然,一介庶女,怎么去韓閣老府上賞花的?”
趙幸輕笑,說出的話卻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