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淮不在乎駱家和沉家斗得如何激烈,他只在乎沉詞是否安全,他此生,只護著這一個人就夠了。
“十五年前,沉盛的退隱是為了全心投入治療沉詞的病情,只不過是個淺顯的借口,沉盛根本的目的是打通沉泯與外界的貿易路,當時駱家勢大,沉家衰微,便掉以輕心,忽略了沉盛的野心。”
駱淮頓了頓,繼續說:“你可能很好奇,為何十五年了,一點風聲都未聽聞過;那是因為他們的合作對象是暗界之首——血盡,你清楚的,血盡的手段詭譎神秘,無人知曉。”
暗界是個地下勢力集中的地界,無人管轄,魚龍混雜,而血盡便是這十幾年來一直稱霸暗界的存在,神秘又危險。
“而那時,恰逢國際局勢混亂,渾水摸魚絕非難事,恐怕那二人的勢力早已在各方滲透。”
駱景渾身散發著威壓,端坐于太師椅上,微瞇著眼,面容陰翳,道:“你為何知道?”
駱淮沒有回答,只道:“此刻你應做的,是相信我。”
“呵呵……”駱景輕笑,精瘦腰身疏松的往椅背一靠,墨發垂肩,如煙似霧,暈染出一片古意,宛如清貴佳公子一般,“我有什么不信你的啊,你我之間,還有退路嗎?”
駱淮不置可否,頓了片刻,又道:“這次的消息可值錢?不僅值錢還限量……若是以后還想要,可要掂量著來。”平淡的語氣隱含威脅。
“就憑那沉家?!”
“還有,”他環視了這群蓄勢待發的黑衣人,“我想走,這群人還攔不住我。”說罷,轉身從容走向外面。
“你這屬于狗仗人勢嗎?”駱景問。
“這要看你對我的父親是怎么樣的定位?你說是吧,父親。”駱淮頭也不回的道,聲音沉穩磁性,半點聽不出來是在嘲諷。
“你。”駱景氣極。
門外天明日晴,光芒灼眼,卻讓人有種生命如此鮮活的肆意。
駱景盯著駱淮挺直的背影,眸中意味不明,輕喃:“可真不像我。涼桑也沒教他幾年,便把這性格學了個十成十,一樣的不識好歹!”說到最后一句,駱景狠狠敲擊桌面,砰的一聲,將駱家死士的心都震了三震。
駱淮正往駱家莊園外走,便看到一輛超跑猛地停在莊園門口,絢麗的紅色張揚明媚,正如這輛車的主人一樣,一身紅裙,妖艷似火。
駱嫣邁著白皙修長的腿下了車,不期然瞧見了駱家鮮為人知的正牌大少爺,她的臭弟弟,駱淮。她對駱淮沒什么感情,她是個私生子,雖然出生的比他早,身份上卻差了一大截,所以他們鮮少來往。
可是她對駱家的權勢很感興趣,那就注定了她和他的臭弟弟是敵人。
一看到駱淮,她就熱情的打了招呼,聲音蘇媚入骨,卻沒有刻意的偽裝:“駱淮弟弟,回來了?怎么不留下吃頓飯呢?好歹是自己家啊?這么見外,莫不是把沉家當成自己家了吧?”
真是字字誅心呢。
駱嫣本以為按照駱淮沉默寡言的尿性,會給自己個冷臉,可沒想到,他竟然轉頭看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這一勾,萬物失色,所有光芒都被旋進了那張臉,駱嫣眨了眨眼,潤了潤被這美色晃得干澀的眼睛,聽他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戀上沉家了。沉家日后必定成就輝煌,駱家不過半路崛起,如何能與之媲美?若是以后姐姐窮困潦倒,可來沉家求我施舍一二。”
他驟然收了笑,光芒瞬間暗沉了下去,化作烏壓壓的陰霾團團圍堵著她的心,他哪來的臉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她眉頭剛一豎,正要反詰,便見駱淮徑直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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