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間流逝的很快,轉眼,放學時間到了。
沉詞心中雀躍,背著書包走向校門口,左等右等,也不見駱淮的身影。
她有些失落,不過還是乖乖的等著,駱淮從來沒有食言過。
倏地,一輛低調卻不失奢華的奔馳停在沉詞身前。
車窗緩緩而下,駱淮冷峻立體的五官染上落日的余暉,更顯魅惑夢幻,沉聲道:“上車。”
車上,沉詞問道:“你怎么來的這么晚啊?”
對沉詞,駱淮毫無隱瞞:“駱景找我問話。”
沉詞“哦”了一聲,沉默了。
駱淮在她四歲的時候來到她身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從沒懷疑過他緣何而來,只是當他是遠方親戚的孩子,畢竟她當時病情反復,困于詞愈山一隅,困鳥出籠是個妄想,她連自家親戚都認不全,又怎么會懷疑父母所說駱淮來由真假;直到五年前,她才知道駱淮是駱景派到沉家的質子,是使駱沉兩家平衡的關鍵,二家因此相互制衡,維持著表面的情分與和諧。
駱家一直在與沉家爭奪沉泯醫藥集團掌權人的位置,這些年愈發激烈。駱家利用駱淮在沉家打探消息之利,通過駱淮控制沉詞來牽制沉家;沉家雖對駱淮有防備之心,卻也并不阻止駱淮沉詞兩個孩子的親近,二人恰似兄妹關系,對外眼中,便是家庭和樂的局面。
尤其是駱家,駱景疑心甚重,疑慮伴隨兩家矛盾增生,早先對幼子駱淮的掌控力如今隱去,對于自己的兒子,場面在那,便煞費苦心的打感情牌極盡利用,待人走后便換上一副陰沉面孔,方才膩死人的親昵化作骯臟的污垢被帕子拭去,顯然將駱淮視為一枚隨時可棄的棋子,而今看來,似乎更是一枚存有隱患的定時炸彈。
也是,沉駱兩家最近鬧得動靜越發大,沉家已不是當時只會隱匿的微末螻蟻,尚有百年根基,蜉蝣撼樹,有何不可?
駱家浩大聲勢已然隱動,趨勢明顯,銅鏡破裂,和諧再也不能映給世人,駱景是個未雨綢繆的人,當初安排駱淮這枚棋子,并不只是讓沉家牽制駱家,也有威脅沉家的意思,沉家雖然在十幾年前故意伏低做小,可背地里難免沒有什么陰謀,駱淮是他的親兒子,也是他培養了多年的間諜,做質子、臥底,都再合適不過。
可如今,駱淮卻離了根,駱景心中憤恨,駱家樹大勢盛,他離了駱家,便只是無依浮萍。
駱淮何曾不知駱景的想法,從小他對他都只是利用,在偌大駱家,占著大少爺的尊貴身份,卻未曾擁有過半分溫情,說他是人,倒不如說他是駱家的影子。
他也未曾投靠沉家,只是那件事情后,他明白,何為一生的信仰。
到了蘇域市中心的公寓,駱淮自發地為沉詞打開車門,提著其書包,二人進了公寓。
梅嬸老早就在門口迎著,看著二人回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她趕忙接過駱淮手里的書包,“回來啦,詞詞,學校的生活怎么樣?那里的飯好不好吃?同學好相處嗎?”
沉詞淡笑:“學校很好,飯菜也好,都好。”
就再也不愿多說了。
梅嬸止了口,這明顯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