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歌起了個早,一路上人很少,天邊云簇擁著,金光掩在其后,很快就到了學校,和預料的時間差不多。
徐如歌一進門,教室里僅有的三個人都仰著頭,朝門口看過來。
還好來的早,不然大型觀猴隊伍還要擴大。徐如歌大體掃一眼教室,往窗邊空座位走過去,一歪頭單手摘掉了口罩,悶了一路了。
伸出手指摸了一下桌面,一層薄灰。也不知道書包里還有沒有濕巾,昨天光顧著畫畫,忘了收拾東西。在書包外層摸索了兩下,找到一包單片濕巾,對付了一下。
坐好才打量起教室,跟高一教室一個模子,就是窗外的樹高了一層。
徐如歌推開身邊的窗戶,一陣風吹進來了,雖然不涼,但起碼不悶的慌,離報到點還有半小時吧,不開空調熱的都快出汗了,千算萬算,忘了學校不提前開電閘。
徐如歌閑的沒事干,交個作業走動走動,來到教室前面,公用桌子上已經摞好了幾本假期作業,徐如歌看了看自己手里一小摞本,第一份是英語,于是在桌上找到放英語的地方放下,慢條斯理地繼續分配其他作業安家。
一個英語本突然飛過來,精準降落在她的作業上。
徐如歌驚回頭,教室前面第一排桌子,與墻夾成的狹窄空間里,多了個人。
徐如歌剛好到他肩頭,這個人的肩膀瘦削,衣領干凈,規整的打了個折立著,喉結凸著,很明顯。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味道,像某種植物,清新中有點苦。
徐如歌抬頭,一下子和他對視上,額發下,一雙眼睛雙眼皮清晰分明,睫毛長而密,就這么看著她。
徐如歌愣住了。
不是吧……
是他啊。
這世界這么小嗎?
三分男?
昨晚操場上那個男生,那個在她腦海里一晚上都揮之不去的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就站在和她隔著大概十五厘米的地方,正朝著她微微彎著眼角,長睫毛打下小片陰影,唇邊勾著清淺隨意的弧度。
“同學,幫我遞一下行嗎?”
他嘴邊的梨渦陷了下,邊說,邊晃了晃手里的數學作業。
他的手白皙細長,握著本子,還能看到凸出來的筋,但是一點都不影響美感,反而,有點性感……
這雙手如果在黑白鍵間游走,一定流暢恣意。
徐如歌低頭,看了眼左手邊數學作業的專屬寶座,又回頭看著右邊的他,禮貌地回了一笑,伸手接過作業。
“謝謝。”他的聲音純凈爽朗,充滿少年氣。
他說完便轉過身去后面找座位了。
數學作業的牛皮紙封面上,只有姓名欄上有字,其他班級,學號全空著。
“原擇”兩個大黑字十分醒目,字體飄逸,剛勁灑脫,結構結實。
徐如歌震驚地吹了下眼前的劉海。
把手里的作業放下。
什么情況?
今天是要買彩票嗎,原擇?高一下學期快期末考試才突然進本級部的學霸。
那個初二跳級生,參加高考六百七十多分的神?!
那個說要體驗高中生活的“非人類存在”?
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奇遇。
回到座位,徐如歌發現原擇好巧不巧就選了她正后面那個座位,正挨著窗,低頭翻著雜志。
徐如歌坐下,整個后背都不自覺地又挺直了點,有幾分不太自在,他竟然就是原擇,本該上初三的小孩,一直聽說學習特別好,沒想到長的還這么好看。
徐如歌邊慢慢適應著和學霸一個班的事實,一邊無意識翻著手底的本子。
一陣風從開著的窗子吹進來,徐如歌的發絲被吹的,從耳邊柔軟搭過來,擋住了眼。
“嘩啦啦——”,一連串清脆的紙張翻頁聲自身后傳來。
徐如歌好奇地回過頭,原擇低著的頭也抬了起來,與她的視線措不及防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