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歌被風吹亂的發絲搭在睫毛上，劃過唇角，明金陽光鍍在白皙臉龐一側，瞳孔顏色都變淺了，像落入凡塵的精靈。
原擇細長五指摁著一本地理雜志，翻開那頁正好是航拍的云海，天空湛藍，云層翻涌，是剛才那風胡亂吹到的。
徐如歌沒躲開視線，看著他含笑的眼睛問道：“需要關下窗嗎？”
原擇眨了下眼，加深笑意，“謝謝，沒事，挺涼快的。”
說完細手抬著書脊往上一掀，讓徐如歌看的更清楚。
“看嗎？我這還有一本。”
徐如歌就喜歡看些雜志，星辰海洋，高山大川，經線從東到西的歷史，沉迷于自然科學，也陶醉于萬千文明。
她彎著眸子，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點點頭，滿眼星光。
原擇點了下頭，把手里那本雜志合起來，朝前一遞。
“不喜歡再給你換。”
“謝謝。”徐如歌輕輕道了句謝。
回過頭，小心地翻開第一頁。
他怎么老是笑啊，梨渦若隱若現的，很淺，不像小姑娘般秀氣，但是莫名很甜。
原擇從書包里又拿出一本雜志，攤在面前，頭懶散靠在撐起的手上，看著徐如歌直挺的脊梁，像是隨便而為，又像故意仔細安靜地注視著她。
最后側頭看了眼窗外輕曳的綠葉，繼續撐著太陽穴看書。
“這有人嗎？”
“沒有。”原擇淡淡道。
一個女生坐在了原擇旁邊，靠走廊的位置。
“你叫什么啊？”女生剛坐下，就把整個身子朝向原擇，熱情主動的搭著話，“我叫張葉藝晴。”
“原擇。”原擇拉了一把沒對齊的桌子，把撐頭的手放在桌上，看著張葉藝晴。
“原則？還是三點水的澤？”
“擇木而棲。”
“哦，選擇的擇，你是藝體生嗎？高一怎么沒見過你，你平時都是玩企鵝還是微信啊？”
“上學期剛來。”原擇說完打了個淺哈欠，“不好意思，我休息會兒。”
……
徐如歌看了眼表，老師大概快來了，回頭準備把看了一半的雜志物歸原主。
結果原擇趴在桌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臉埋在臂彎里，只露著一頭蓬松的頭發。
難怪他們聊了會兒安靜下來了，張葉藝晴看著轉身的徐如歌，一臉疑惑地問：“怎么了。”聲音不小。
徐如歌露出友好的笑容，壓輕聲音，“沒事。”
“誒？你是以前三班的徐如歌！我們班就在你們班樓下，我們學習委員喜歡你，你還有印象嗎，可憨了，叫林凡。他老和人打聽你，我們全班都知道你了。”
啊……攤上不好搞的話嘮了，徐如歌斂了點眼里的笑。
這姑娘情商有點堪憂，這種話題她怎么回答都別扭，這叫人怎么接，徐如歌都懷疑原擇是故意的，現在她也睡覺還來得及嗎。
“你是璟姐的兵？你們班可是全級部行注目禮的特殊團體。”徐如歌迅速回憶了一下，他們班樓下是九班，于是岔開了話題。
“嘭。”一聲，一個書包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徐如歌看向自己身旁，一個高個寸頭的男生，長腿一伸坐下了。
剛一分神，張葉藝晴拍著她的胳膊，又把她的視線拉回來，“哈哈哈哈對對，總算逃離了，你不知道我們被壓迫的多慘。”
徐如歌看到嘈雜教室里，進來個老師，暗暗松了口氣，大救星！
她終于找到借口可以終結話題了，于是安撫似的拍了拍張葉藝晴的胳膊“老師來了，我先回過頭去了。”
原擇還趴著，徐如歌迅速思索了下要不要叫他，臨轉身輕推了下他的胳膊。
借了人家雜志，不能不講義氣。對于不熟的人，徐如歌習慣禮貌而疏遠，總能掌握好令雙方都舒服的度。
如果不是這本雜志，她是斷然不會主動弄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