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無奈地點著頭表示她很棒,幫徐如歌把羽絨服拉鏈拉開,給她敞著懷,“你也不嫌熱。”
徐如歌說:“你也沒脫。”
“嗯?”原擇抬起頭來,看著徐如歌,稍后不正經地笑了。
徐如歌看見他眼睛里閃的光,正準備補充一句。
原擇搶在她之前說:“你邀請我脫衣服?”邊說邊利索地揚手把羽絨服脫下來,扔在了不遠處的床上,只穿著毛衣,俯下來身子,把徐如歌重新困在兩臂間,低頭看著她不懷好意地笑著問:“是這樣嗎?”
“你也不怕你爺爺看見了。”徐如歌還想縮,但沙發擋著。
“怕。”
原擇把她的羽絨服扒到肩膀下面,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輕輕吻了一下她低領毛衣露出來的脖子,說:“所以速戰速決。”
“原擇!”徐如歌脖子很敏感。
“嗯。”他的唇往下挪,漸漸落到了她的鎖骨上。
她的鎖骨明顯,形狀很好。
徐如歌輕顫了一下,說:“你小心點你自己。”
她伸手抱住他的頭,把他的臉抬到面前,皺著眉說:“你這樣不是折磨你自己嗎?”
原擇看著她嚴肅的表情,“我知道。”
“可是我樂意。”
他把徐如歌抱進懷里,蹭著她的發頂。
徐如歌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腰,臉埋進他柔軟的毛衣,故意分散他注意力地說:“你爸媽經常來看你們嗎?”
原擇摁在她腦后的手揉了揉,“逢年過節吧。”
“哦,我和爸爸也偶爾回家看爺爺。”
他回應著,“嗯。”鼓勵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讓她繼續說。
徐如歌安靜了一會兒,慢慢說:“因為爺爺不喜歡我。他覺得是我媽耽誤了我爸。”
“為什么?”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輕。
“大概是那女人從沒來看過我們吧,我甚至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可我爸一直在等她,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這樣,我不知道她會不會難受。”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她被護在一片狹小的空間里,周圍一片黑暗,突然這些事好像也沒有那么堵著,壓著,難以啟口了,原擇的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輕拍著,就像在哄她睡覺。
她頓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在家里沒有找到一張她的照片,我爸說她是這世上最美的人,小時候我爸接我回家的路上,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想著哪個漂亮阿姨會不會突然抱住我,告訴我,她是媽媽,讓我叫她。我一直等到初中,過了還會幻想的年紀,她都沒來看看我,也讓我看看她。”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平淡,沒有什么情感起伏,就像在講昨晚的一個夢,夢里有花,有草,她還有翅膀。
原擇把她從懷里撈出來,雙手抓著她的肩膀。
他的姑娘沒哭,一滴淚也沒流。
只是眼睛木了,光暗淡了。
他說:“這是她的損失。”
徐如歌的睫毛顫了顫,眼神漸漸聚焦。
原擇壓下來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頂著她的額頭,重復道:“這是她的損失。”
徐如歌突然鼻子一酸,眼眶里猛地蓄滿了眼淚,她皺起來眉阻止它們掉下來,但是淚意太兇猛,她還是感到臉龐一道水痕徑直滑過。
太丟人了。
她抓著原擇的毛衣一拉,把臉縮在他懷里,用他的衣服擦眼淚。
可眼淚就是止不住,她小小一團縮在他懷里,肩膀一顫一顫的。
不哭出聲來,是她最后的尊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