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意包里的手機在響,她摸出來看了一眼,井遲打過來的電話。
鄒茜恩湊過來看到來電顯示,朝她擠眉弄眼。
寧蘇意抿著紅唇,遲遲沒接,興許是方才三人聊的話題過于超出正常范圍,讓她在面對“井遲”兩個字時心緒有些復雜。
她苦笑一下,心里陡然生出悔意,不該隨便答應她們倆打賭,即便是玩笑也很奇怪,還有點尷尬。
她和井遲之間自小積累的情誼,拿來做賭未免顯得不尊重他。
“接電話啊,你怎么不接?”鄒茜恩推了推她的手肘,眼神頗為戲謔,“該不會不好意思了吧?”
“又胡說。”寧蘇意白她一眼,背過身去接通電話。
井遲問:“晚上一起吃頓飯?自從你回來,我還沒有跟你吃過飯。”
“晚上有約了,和茜恩一起。”寧蘇意說。
“啊,那好吧,改天再約。”井遲不免有些遺憾,語氣里卻一點不顯,仍是帶著淺淡笑意和關切,“你開車了嗎?結束后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我開車過來的。”寧蘇意感覺耳邊有點熱,一側頭,鄒茜恩這個不講道德的女人正趴在她耳邊偷聽她和井遲講電話。
寧蘇意無語,一手按住她肩膀將人推開:“一邊兒去。”
電話里的井遲稍稍一愣,沒聽清:“你說什么?”
“不是跟你說的,我在跟茜恩說話。”寧蘇意望著商場上空垂下來的燈串流蘇,璀璨得有些晃眼,頓了數秒,她提議道,“明晚吧,明晚一起吃飯。”
井遲嘴角霎時勾起來,輕快地說了聲“好”。
寧蘇意補上一句:“今天也沒能跟霜霜吃頓飯,她有事先走了,明晚我叫上她,你叫一下景庭哥,還有幾個發小,大家一起聚一下。”
井遲斂了笑意,聲音低了幾許,又說了聲“好”。
他放下手機,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外面烈日當空照,整座城市被籠罩在滾滾熱浪里,空氣都似乎飄著濃濃的煙火,一點即燃。
井遲折回去,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煙,撕開外面的透明塑料封膜,輕輕磕了磕,抽出一支煙夾在指間。金屬制的方形打火機在指尖轉了一圈,打著了火,點燃香煙。
他猛吸了幾口,嗆了一下,嗓子里泵出火星子似的,一陣灼燒的痛感。
外面有人在敲門,井遲動作一頓,說了聲“進”。下一秒,他把手里還剩三分之二的煙摁進煙灰缸里,緩緩吐出一口淡青色的薄煙,青煙隨之向上飄起,攏著清冷的面龐。
她一句話,就能左右他的情緒。
生殺予奪,全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