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轉向桌面,超迷你的深薄荷綠色戴妃包底下,壓著一個透明文件袋。
寧蘇意抿一口姜撞奶,視線瞥過去。井遲恰好抬眼,與她視線撞到一處,撩了撩薄薄的眼皮:“這什么?我能看嗎?”
寧蘇意笑一笑,抽出包包下面的文件袋遞給他。
一行黑色加粗的大字橫在A4紙上——SUYI慈善基金會資源開發計劃。
井遲挑開封口的白色小扣,從中抽出一沓文件,匆匆掃過,震驚之色浮在面上:“你要成立慈善基金會,正在籌資?”
“嗯。”
“怎么不跟我說?”井遲抱怨一句,“拿不拿我當……朋友了?”
寧蘇意挑一下眉梢:“這不現在讓你知道了。”
井遲頓了頓,生出一股惱意,怪自己太較勁。倘若寧蘇意不想叫他知道,方才就不會讓他動她的文件。
井遲繼續翻手里的文件,一面語氣溫和地問她:“副秘書長定了嗎?沒定的話,你看我行不行?”
他沒問她成立慈善基金會的目的,只想著她在明晟醫藥的工作他插不上手,總要在別的地方幫她一把。
寧蘇意笑說:“你這是要走關系?”
“憑我們的交情,難道我還算不上關系戶?”
兩人正聊得興起,穆景庭推門進來,他一整身衣服都換下來,穿一件白色翻領T恤,深灰色長褲。燈光下,皮膚是沒有瑕疵的白,臉上掛著一抹探尋的笑意:“你們在聊什么,門外都能聽見笑聲。”
井遲不動聲色,將手里的文件對整齊,裝回文件袋里。
寧蘇意簡要說了兩句,沒曾想,穆景庭也要摻和進來,向她要了個理事的頭銜。
“還是那句話,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別客氣,盡管開口。”穆景庭喝一口熱茶,向寧蘇意看去。
“放心,以后有讓你們掏錢包的機會。”偌大一個基金會,光靠寧蘇意一人掏腰包不現實,以后走上正軌,勢必要面向公眾募捐。
菜端上來,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各自的工作。
穆景庭時而用公筷給寧蘇意夾菜,井遲看他一眼,他神色再從容不過,連表情都挑不出一絲異常。
一頓飯吃完,外邊的雨也將將停了下來,天色仍沉得如潑了墨汁。
男士洗手間里,井遲垂著眼尾,長睫毛掃落下一片淡影。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出聲問身旁的人:“你對酥酥到底什么想法?我記得以前,你說拿她當妹妹的。”
穆景庭稍愣了幾秒,笑一聲:“你問我,你呢?”
井遲沉聲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穆景庭眼底的笑意深了兩分,像是樂見他袒露出乖戾的一面,不似平常,冷著臉故作漠然:“我是我,你是你,你想怎么樣我管不著,同樣的道理,我怎么樣你也無權過問。”
井遲斜睨他一眼,語氣涼涼:“你這人,幼稚得很,真沒意思。”
“比你有意思。”
“……”
再爭論下去,真跟小學生吵架沒兩樣了。井遲閉了嘴,喉頭如梗著一塊骨頭,飛了穆景庭一記眼刀,先走出去。
穆景庭看著他的背影,斂了唇邊的笑。
拿寧蘇意當妹妹?他何時說過這種話,自己都不記得了,井遲倒替他記得清清楚楚,還拿這話堵他,他們到底誰比較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