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表,沒到放學時間,驚道:“你怎么跑回來了?”
寧昱安看她一眼,緊抿著小嘴,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畢兆云火氣上頭:“問你話呢。”
寧昱安還是不開口。
寧宗德從偏廳走過來,寧昱安瘋狂給他使眼色,讓他別告狀,但寧宗德哪能同他“狼狽為奸”,簡單說道:“在學校跟人打架,被請家長了,班主任讓接回來教育。”
寧昱安料想到接下來他媽媽會有什么反應,先一步扔下零食,拔腿就往樓上跑。
跟昨天一模一樣的戲碼上演,畢兆云慢了一步,跑到樓上擰寧昱安的房門,已然被他從里面反鎖了。任憑她在外面怎么拍門喊叫,他就是不肯打開,也不吭聲。
母子倆僵持許久,最后還是畢兆云沒轍,拂袖離開。
寧昱安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躬著身小心謹慎地擰開反鎖,壓下門把,將門打開一條縫,大睜著眼朝外張望。
沒看見人,他松了一口氣。
他真是煩透了,自從進了這個家,雖然每天有好吃的好玩的,但總是挨罵,所有人都用訓誡的口氣跟他講話。
尤其是寧蘇意,跟他爺爺說的一樣虛偽,表情永遠淡淡的,帶著一點不明顯的笑意,看起來什么都不在乎,卻每每說出討人厭的話,還籠絡了他媽媽。
寧昱安溜出房間,跑到寧蘇意的房門外,輕輕一轉把手,門就打開了。
——
寧蘇意下班回來,是畢兆云前來應門,她從鞋柜里拎出寧蘇意的拖鞋,彎腰放在她腳邊。
寧蘇意受寵若驚,忙說:“我來就好了。”
畢兆云拍了拍手,直起腰來,笑著對她說:“左右我在家也是沒事,多幫珍姨一點忙應該的。”
寧蘇意不知說什么好,珍姨平時也沒這么慣著她的。
“大嫂,其實你……”
她想說其實不用這么周到,卻倏然留意到畢兆云中指上戴的一枚戒指——七瓣花的造型,每一片花瓣嵌著一顆切割成菱形的彩鉆,白的、粉的、黃的等等。
簡簡單單一朵花,不是太有設計感的戒指,勝在華麗夢幻,并不適合日常佩戴,寧蘇意只在重要場合拿出來作為配飾,平時收藏在衣帽間的首飾柜里。
寧蘇意抬起眼眸,凝視著畢兆云,當然不會懷疑是她主動拿了她的戒指。
據她了解,堂嫂不是那樣的人。
寧蘇意表情平淡如水,木然地往屋子里走了幾步。畢兆云問她:“要吃點水果嗎?你媽媽外出了,晚飯可能會晚一點。”
寧蘇意猶豫了很久,深深地吸一口氣,低聲問:“大嫂,你別介意,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手上戴的這枚戒指哪里來的?”
畢兆云一愣,不明所以:“啊?怎么了?”
寧蘇意摁了下眉心,實難啟齒。
若是別的戒指,給她戴了又何妨。唯獨這一枚戒指,是井遲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于她而言具有深刻的紀念意義,千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