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兆云被盯得窘迫不已,抬手挽了挽頭發:“蘇意,趕緊進來。”
“大嫂,你打扮起來真的很漂亮。”寧蘇意誠心夸贊。
畢兆云還是那么容易臉紅,靦腆地笑了笑:“都是嬸嬸替我拿的主意,她說這樣比較好看,我也不懂這些就全聽她的。”
她口中的嬸嬸即寧蘇意的母親邰淑英,兩人雖差了輩分,朝夕相對倒處出幾分姐妹情,時常一起出門逛街,或是跳廣場舞。
邰淑英在廚房幫珍姨備菜,聽到兩人的說話聲,出來跟寧蘇意抱了抱,打聲招呼就去廚房繼續忙活
寧蘇意視線不經意往陽臺掃過去一眼,稍稍頓住,那個小小的身影背對著客廳,面朝欄桿站得筆直倔強:“寧昱安這是怎么了?”
畢兆云說:“闖禍了,玩鬧時把飲料倒在了他爸的筆記本電腦上,弄丟了好幾份文件,他爸罰他面壁思過。”
寧蘇意沒忍住彎了彎唇,她不在家住,這小子改為禍害他親爸了?
“大伯他沒護著?”她低聲問。
畢兆云還能不知道她指的是公公溺愛孩子的毛病,她自己也不喜歡這一點,每回管教孩子都要被他說教一頓。
她撇撇嘴:“你不在家所以不知道,他已經好幾天沒回來。爺爺以為他出了什么事,讓阿牧給他打電話,聽說他去旅游了,怪不讓人省心的。”
寧蘇意沒再仔細打聽,上樓換身衣服,到廚房去打下手,結果被邰淑英攆出來,理由是她好不容易休息片刻,哪能讓她動手。
寧蘇意便坐去客廳,百無聊賴地開了電視看娛樂節目。
手機擱在沙發上,她時而抽空看幾眼,沒有新消息進來——以往這個時候井遲都要問一遍,什么時候下班,要不要一起吃晚飯,是想在外面吃還是在家吃。
突然沒了動靜,她不知該松口氣還是該擔憂。
寧蘇意自然不知道,因為早晨那一出,井遲整整一天沒出家門,午飯也沒吃,躺在沙發上入定一般。
到了與葉繁霜約定的時間,他才起身換上鞋出門。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井遲都要不耐煩了,葉繁霜才氣喘吁吁而來:“對不住,臨時需要修改一份文書,遲到了。”
井遲掀了掀眼皮,示意她坐。
葉繁霜脫掉風衣搭在椅背,將提包放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來看著他,只覺得現下的氣氛著實不對勁。
她從未與井遲單獨見過面,以往都是寧蘇意在場,是以她有些不適應這種氛圍。
好在見過大場面,葉繁霜勻了勻呼吸,表現得足夠平靜,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開口:“你害慘我了你知道嗎?我做錯了什么你要炸我?”
想到早晨那一出“精彩絕倫”的套話技巧,她就悔得腸子泛青,沒罵井遲一頓都算她有風度。
井遲答應跟她聊聊自然是有話問她:“酥酥怎么知道的?”
葉繁霜:“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給我下套?”
“我和她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她一舉一動但凡有什么異樣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我問她她肯定不會說,只好從你這里切入。”
葉繁霜實在沒忍住,罵了他一句。這次是當面罵的。
井遲照單全收,而后聲音低沉道:“現在能說了嗎?”
“我們昨天下午逛街遇到楊婧雯和黎殊了。”
“誰?”
葉繁霜噎了噎,猜想他不記得了,只能進一步點明:“楊婧雯,高中追過你的女生,跟酥酥以前是朋友。至于黎殊,你掐過的桃花你也忘了?他們倆一唱一和,把你的老底掀了個干干凈凈。”
井遲腦海里只殘存一點模糊印象,想了想,抿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