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意身上有一股沐浴過后清淡的甜香味,穿一條及腳踝的白色針織裙,微濕的頭發烏黑柔順,披在肩頭,雙手放在膝蓋上,呆呆地坐在那里任人擺弄,有種孩童的純稚感。
寧蘇意在吹風機的嗡嗡聲中問他:“最近不忙嗎?”
“不忙。”
他推掉了去首都談并購案的差旅,被傅明川指著鼻子罵了好半天,他沒找理由,只說就是反悔了,不想去了。
到底放心不下她,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怕她需要他的時候,而他不在。
等頭發徹底吹干了,井遲關掉吹風機,笨拙地用手理了理打結的幾縷發絲,而后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個紅色的絨布袋。
寧蘇意側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只見他拉開抽繩,從里面摸出一串白玉菩提子,整整十八顆,顆顆打磨得圓潤,每顆菩提子上雕刻著蓮花紋樣。
井遲拉過她的左手,將手串套上她的手腕,說:“不是我送的。老太太前日去廟里燒香拜佛,請住持開過光,要我送給你,保你平安順遂。”
他本來是不信佛的,這一次卻想要信一信,只希望佛祖能庇護她。
寧蘇意心中動容不過,手指摩挲著手腕的珠串:“替我謝謝奶奶。”
井遲沒久留,臨走時讓她好生休養,等過幾天再帶她去吃好吃的,城南新開了一家湘菜館,她或許會感興趣。
——
寧城的秋季短暫,最后一場秋雨過去,迎來大面積降溫。
寧蘇意立冬這天復工,晨起對著鏡子收拾打扮一番,一身深茶色西裝外套著駝色長款大衣,以往偏愛豆沙色口紅,今日卻涂了楓葉紅的顏色,搭配黑長卷發,像極了時尚雜志的封面模特。
徐叔來錦斕苑接她,一道過來的還有梁穗,上車后坐在后座,給寧蘇意匯報一些工作進度。
說完正事,梁穗面色糾結,幾分為難的樣子。
寧蘇意翻看著腿上攤開的文件,瞥了她一眼,只一眼就瞧出異常,手按在文件上,主動開口問她:“我不在公司這段時間,可是出什么事了?”
梁穗嘆口氣,有點生氣:“電梯事故那天,您……休克昏迷,被井先生抱出來,救護車到公司門口接你們,被不少職員瞧見了。公司里近來不知怎么傳出一波流言,說您以前被綁架過,正是因為這件事,您的精神方面一直存在問題,一受刺激就會發病。”
梁穗轉述的內容經過修飾,都算是委婉,那些人私底下聊八卦,就差沒說寧蘇意患有精神類疾病。
寧蘇意合上文件,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語,她小時候被綁架過這件事,除了親近的人,沒大肆宣揚過。
她很是疑惑,這流言究竟從哪里傳出去的。
梁穗說:“我替您澄清過幾次,但這種八卦,越是遏制越是傳得離奇,我擔心董事會那幫人知道后會借機對您發難。”
寧蘇意聲音沉冷:“再怎么樣我也是寧家的人,怎么,把我趕出去,他們坐到這個位置上?簡直做夢。”
梁穗噤了聲。
她這位老板,一向采用的是懷柔政策,鮮少露出這樣狠厲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