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為這個找我,我跟你道歉。”寧蘇意不想繼續無謂的爭吵,索性低頭退讓,反正,她一貫都是息事寧人的性子。
井遲只覺一拳砸在棉花上,他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她當真不明白?
而寧蘇意已然抽離出去,用一副冷靜的目光看著他。
那樣陌生的眼神,不知是拿他當公司里任何一個下屬,還是當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總歸不是她以往看他的眼神。
井遲聽見她說:“既然你過來了,不如就拋開了說,我現在的確有些不清楚該怎么面對你。有人說,我要是不喜歡你,就該跟你斷得干干凈凈,不然就是犯賤。我覺得……”
井遲皺眉,打斷她的話:“誰說的?鄒茜恩,還是葉繁霜?”
“誰說的不重要。”
井遲不想聽她剩下那些話,上前一步,以她難以預料的速度,展開雙臂將她摟進懷里,手臂漸而收攏,緊緊地抱著她,微低下頭,下巴抵在她肩窩處,呼吸噴灑的熱度熨燙著一小片皮膚。
前所未有的親密程度,讓寧蘇意一瞬忘乎所有,指尖的酥麻如蟲蟻一般攀爬至全身。
井遲說:“你不要聽任何人的話,這是我和你的事,我說的話才能代表我自己,她們說的都不作數。不怪你,要說犯賤,那么犯賤的人也是我,不是你。”
寧蘇意試了幾次,掙脫不開,只好放棄掙扎:“可你那天在病房里說,讓我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我說的都是屁話,我反悔了。”
“……”
“寧蘇意。”井遲又稱呼她全名了,那就代表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嚴重,“我昨晚是喝醉了,但我清清楚楚聽見你說,你沒有跟景庭哥在一起。你曾經說過,想要找個熟悉的人試著共度余生,為什么愿意跟景庭哥試試,不愿跟我試?我不怕結果不能圓滿,我怕的是你一開始就將我踢出局。”
寧蘇意睜大眼,震驚得語不成句:“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井遲學她說話。
寧蘇意一猜即中:“是霜霜告訴你的?”
井遲不置可否,仍舊摟著她,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聽他把話說完:“我不懂,為什么別人可以追你,就我不可以。我不要當你所謂的朋友、親人,我想要當的是你男朋友。”
“酥酥,我就是喜歡你。我這輩子都只會喜歡你。”
“我想好了,我要追你,不管你答不答應。”
寧蘇意原先準備好的一番說辭,此刻一句話都想不起來,即使她打過多次腹稿,本該流暢地說出來。
怪只怪井遲的話沖擊力太大,叫她久久無法寧靜。
她的心緒就像飄蕩在海面上的一根浮木,原本飄飄悠悠,幾無波動,突然一個海浪打過來,徹底湮滅。
井遲卻還嫌給她的刺激不夠,握住她的手腕,拿到她眼前,讓她看看兩人肌膚相觸的畫面。
“你看,你根本就不會排斥我,不會感到不舒服。”他難掩那股陳釀一般的隱秘欣喜,“可你對景庭哥,不是這樣。”
他觀察細致入微,何止穆景庭,其他異性都沒特例,除去正常社交范圍內的舉動,任何稍微親密的接觸都會叫她渾身不適。
他一直都知道她這樣,最早是她八歲那年剛被接回家那段時間,情況最為嚴重,連寧宗德靠近她都不愿意。唯獨他,守在她床頭,叫她乖乖睡覺,不要害怕,他會永遠陪在她身邊,她才肯聽進去。
在此之前,他們有過數年朝夕相伴的時光,是彼此最最親密的人。
她抵觸誰都不會抵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