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芷蘭還沒問出什么,那伙人就回來了,山里落了枯葉,腳步聲嘎吱響,她老遠就聽見了,不敢招惹,先從屋后的小路悄摸離開。
回去以后沒有猶豫,金芷蘭當即報了警。
這之后,寧蘇意獲救,綁匪落網。
她那時剛被接回家里,心理和精神都出現問題,全家人都圍著她,自然沒心思管救命恩人如何。
等她病情有所好轉,寧家人想起報答恩人時,金芷蘭已經去世了。她得了癌癥,其實不是什么疑難雜癥,因為沒錢去醫院,生生地在家里苦熬,死的時候,柳西蝶還小,尸體僵硬發臭才被鄰居知曉。
這是后來,寧蘇意了解到的事實。
她心有歉疚,直到如今,想起來都是一樁遺憾事。
她縮在小黑屋的角落里,透過門縫看出去的那一眼,她瞧見了金芷蘭的臉,只覺得那是帶著光的,是生的希望。
回憶終止,寧蘇意抬手蓋住眼睛,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以前的事,大概是見著了柳西蝶,才勾起了久遠的片段。
寧蘇意抖開被子,躺下去閉眼睡覺。
——
柳西蝶昨晚不到九點就睡了,早上起來得早,洗漱完,換一身衣服,到廚房去。
她看寧蘇意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想必冰箱里沒儲備食材,拉開冰箱門一看,意外地眨了眨眼。
不管是冷雪區還是冷凍區都塞滿了東西,分門別類放進透明收納盒里。
柳西蝶拿了雞蛋和牛奶出來,又翻出火腿片和吐司,再拿一盒奶油生菜,準備給自己和寧蘇意做早餐。
她洗個手的工夫,玄關處突然傳來聲響,依稀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大清早的,城市都沒蘇醒,誰會不請自來,別是個偷了一晚上東西、臨早上想再撈一筆的賊?
柳西蝶握緊了手邊一把菜刀,從廚房出去,與客廳里的井遲面面相覷。
“井先生?”
柳西蝶驚愕,心還在撲通撲通跳。
井遲猝不及防,也被她拿刀的畫面驚到,頓了頓,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他解釋道:“我過來給你姐姐做早餐。”
柳西蝶“哦”了聲,尷尬地放下了菜刀,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以為有小偷……”
她進到廚房里,轉過頭去問井遲:“要不我來吧,我也正準備做早餐,三明治行嗎?我看冰箱里剛好有這些食材。”
井遲沒跟她搶廚房,“嗯”了一聲,干脆上樓去叫寧蘇意起床。
鬧鈴沒響,寧蘇意還睡著,床邊突然塌陷一角,她立刻蹙了蹙眉,睜開惺忪的睡眼,冷不丁對上井遲的臉,倒是沒被嚇到,疑惑道:“你怎么進來了?”
井遲歪靠在床頭,揚眉一笑,說:“怪你房間從不鎖門。”
“……”
寧蘇意剛醒,整個人都是倦怠的,手揉了揉頭發,翻個身朝里側躺,嘟噥道:“就算我不鎖門,是君子也該自覺退避。”
井遲剛在樓下被人當成梁上君子,眼下又被暗示不是君子,不禁好笑,得寸進尺地湊上去,呼吸噴灑在她頸間,低聲說:“起床了。”
“我鬧鈴都沒響,你好煩,沒睡夠。”
話音剛落,手機屏幕一亮,設置的鬧鈴“嘀嘀嘀”響起來,寧蘇意愣了一下,更加煩躁了。
井遲碰了碰她的肩膀,笑說:“這下可以起來了。”
寧蘇意一動未動,井遲伸手掰過她的肩膀,湊上去親她,她一下大叫起來:“我還沒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