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尸骨未寒,他們要是聯合起來把他的長子送進拘留所,終究良心不安。
最終,幾位董事并未追究責任,叫保安把人丟出公司,并額外交代,以后決不許放他進來。
保安何其無辜,上午這人過來時,手里沒拿棒球棍,而且他是寧董的大伯,一般人也不敢阻攔,誰知道鬧出這么大的亂子。
——
寧蘇意坐在診室里,醫生給她清理傷口。
“創面比較深,好在沒傷到筋脈,傷口有接觸金屬制品嗎?要是有的話,一會兒去打一針破傷風。”
醫生處理完,將手里的棉簽扔進垃圾桶里,而后給她包扎,動作快速而穩當,幾下就包扎好了,抬眸看著寧蘇意。
梁穗在一旁說:“玻璃劃的,沒碰到金屬。”
醫生:“那就沒事,接下來這幾天注意一點,盡量別沾到水,以免感染化膿,別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話音未落,診室的門被人“哐當”一聲推開,門板撞到側邊的墻壁又“哐當”一聲反彈回去,前后搖晃。
醫生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怒視著貿然闖進來的人:“干什么?到后面排隊去!沒見著里面有人了?”
井遲喘了口氣,先跟人道歉:“對不起,我過來找我女朋友。”
“神經病,這里哪有你女朋友?”醫生怒氣未消,說話也不怎么客氣。
井遲沒說話,抬手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寧蘇意,看到她的手已經包扎過,貼了紗布,纏了一圈白色繃帶,繞過手腕打了個結。
醫生愕然地看著兩人,呆滯了足有十來秒,沒話說了。
寧蘇意站起來,面色有些尷尬,朝醫生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醫生擺手:“不麻煩,我的職責。”頓了頓,她看了眼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忍不住交代一句,“讓你男朋友以后冷靜點,多來幾次診室的門不能要了。”
寧蘇意十足窘迫,連連稱是,拉著井遲的胳膊出了診室。
梁穗跟在兩人身后,想起那一幕竟覺得有點好笑。其實她方才也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人過來醫鬧,不湊巧被她們碰到了。
井遲手托著寧蘇意受傷的那只手的手肘,低頭看著她的手背,聲音溫軟得一塌糊涂:“疼不疼?我就離開你一上午,怎么就進醫院了?早上還答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就是這樣照顧你自己的,直接照顧進醫院了。”
他心疼死了。
梁穗還在一旁,有些話寧蘇意說不出口,低咳一聲,只問了他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受傷的事?”
“忘了早上說的話?”井遲提醒她,“說好了中午過來陪你吃飯,到公司里一問,才知道你來醫院了。”
寧蘇意“哦”了聲。
出了醫院,井遲打眼瞄了瞄四周,不管不顧地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走下臺階。
寧蘇意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臉色都變了:“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她受傷的是手,又不是腳,走路完全沒問題。
井遲皺著眉,不肯放開她:“你沒發現你走路姿勢很別扭?腳也受傷了?”
“沒有。”寧蘇意沒想到他觀察得這么細致,她崴的那一下并不嚴重,都沒感覺出有多疼,方才也沒跟醫生提,解釋道,“穿高跟鞋崴了一下,沒傷到。”
梁穗放慢腳步,漸漸落在兩人后面三四米的距離。
他們寧董在公司里生人勿近、冷漠自持,常常讓人忽略她是女人,在井先生面前,倒顯得小鳥依人,溫柔小意。
愛情容易讓人變得柔軟感性。梁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