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意沉默了,屬實沒想到他愣了許久竟是想起了這件事。
又一次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么,這一次她卻沒有堵截他余下的話,主動說:“我想我當時應該看到你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確認,你就坐上車走了。”
井遲回想著那一天的事情,唯獨漏掉了她的視角,驚訝地挑起了眉:“那你怎么不跟我說?或許你那時聯系我,我就不會走了。”
寧蘇意說:“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你啊,一閃而過的一道側影,可能我潛意識里認為你要是來英國找我了,肯定會跟我聯系。我是回國以后,在偶遇了楊婧雯的那一天,才反應過來那真的是你。”
井遲不想提了,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問她:“我們跟傅明川他們聚餐那一次,玩真心話大冒險,你說你喜歡過別人,是不是也是他?”
“……”
寧蘇意也是沒想到還能牽扯出這一茬,他記性真好。
她手指點了點額頭,知道這人吃醋的后勁兒,她有些詞窮,但也不能隨便揭過,否則他以后想起來還是會問。
寧蘇意索性坦白了:“他是我們學校的,也是華人,在一次活動上表演節目,如你所想,表演的是彈鋼琴,我那時坐在觀眾席,覺得他彈鋼琴的樣子很好看。被你看見的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約我出去,就是在琴行里,我們共同彈了一首曲子。他是從小受外國藝術文化熏陶的人,思想上更為開放隨性。彈完曲子,他就趁著氣氛美好浪漫主動向我表白,我一時沒想好,他大概當我是默認,湊過來親我……”
寧蘇意感覺到井遲捏著她的手在用力,她嘆了口氣:“結果可想而知,因為我……無法適應太親密的接觸,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就躲開了,瞬間氣氛就冷了,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他可能是覺得傷了自尊吧。”
寧蘇意講完,瞄了眼井遲的表情:“事情就是這樣。從一時心動到索然無味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星期?我沒記錯的話。”
井遲聽完,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鐘,不知是該氣她用詞太夸張,還是該笑她說最后一句話時無語的小表情。
“你管這叫心動?”井遲承認自己吃醋了,也氣笑了。
寧蘇意也承認自己聞到酸味了,反問:“不算嗎?”
“你就因為人家鋼琴彈得好聽就多了幾分欣賞,跟鄒茜恩那種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就多看幾眼也沒什么區別。”井遲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認為那根本不叫喜歡,甚至不惜拉鄒茜恩出來舉例子。
見寧蘇意沒有反應,井遲再問她:“那我問你,你對那個男人的‘喜歡’,和現在對我的‘喜歡’是一樣的感覺嗎?”
“那當然是不一樣的。”寧蘇意很確定地說。
畢竟當初那樣不了了之以后,她雖然很難過,難過的點卻不是源自那個男人,而是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沒救了,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而且,她也沒有在那個男人身上體會到思念、牽掛、心痛或是歡喜的情緒。
井遲順著她的話下了結論:“所以你那就不是喜歡。”
寧蘇意被他認真解釋的模樣逗笑了,乖巧點頭:“行,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是我用詞夸張,把欣賞錯當成喜歡,這樣可以了嗎?”
本來就是事實,她用這種語氣說出來,仿佛為了哄他故意說的違心話,井遲要被氣暈過去了。
氣暈過去前,他拉起寧蘇意的手大步走向琴行。
寧蘇意被他拽得差點沒跟上:“你要做什么?”
井遲說:“我的鋼琴彈得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