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份,氣溫驟然降了下來,路上穿羽絨服的行人也不少。
臨近年關,井遲總算有了點老板的樣子,早出晚歸。
寧蘇意不想耽誤他時間,請了一個新的司機,井遲幫忙聯系的,有著二十五年駕齡的一位司機,較為穩重老練,負責她的出行。
梁穗修滿假期回到公司,但寧蘇意沒讓她再擔任自己的助理。
兩人正在談這件事,梁穗聽寧蘇意說:“琳達做得挺不錯的,我聽她說,是你私底下教導她。”
晴天霹靂,梁穗的心都涼了,體會到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悲慘。
“寧董,那我……”
寧蘇意做了決定的事,一般很難更改,梁穗不愿她為難,可心底實在是復雜得很,不曉得說什么。
“我對你的職位另有安排。”寧蘇意從手邊一沓文件里抽出一份遞給她,“先看看人事調動。”
梁穗走近一步,抿著唇從她手里接過文件,翻開以后,一行一行仔細看,生怕自己遺漏了重要內容。
看到最后,她眼里迸發出震驚。
高修臣高副總恢復原有職位,成為高總,而梁穗,替代了寧屹揚的職位,成為業務部的經理,還有其他幾位職員的職位變動。
寧蘇意手里拿著簽字筆,看著她不可置信的表情,笑說:“以你的能力,早就能獨當一面,我原先也是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給你升職,不如就趁這次人事變動安排妥當。”
梁穗眨巴了幾下眼睛,好半晌沒回過神。
寧蘇意靠著椅,臉上笑意更勝:“傻了?”
梁穗語無倫次地說:“謝謝……謝謝您的信任,我一定會好好工作。”
“行了,一會兒會議結束就去走一下流程。”寧蘇意揮了揮手,順便說,“叫一下琳達,我有點事交代她。”
梁穗看著她,沉默幾秒才走出辦公室。
按說升職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業務部的經理,底下還管著好幾個部門,臨床部、招商部、新特藥部等等,可一聽寧董吩咐叫琳達過來,她怎么有點不是滋味。
——
寧蘇意忙碌了一上午,接到井遲的電話,他倒沒別的重要的事,只是跟她傳達一個消息,目前寧屹揚的一審判決書還沒下來,但是坐牢是跑不掉的。
肇事司機王繼和寧屹揚的情人姚百卉是從犯,都要受到法律制裁。
寧蘇意問了句穆景庭車禍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井遲告訴她,姚百卉在認識寧屹揚之前,給另一位老板當秘書,意外得知周路國的兒子周臨遠患有精神類疾病,且有自殺傾向。她和周臨遠在娛樂會所見過幾次,有了點交情,她以言語慫恿,再加上周臨遠發病期間求生意識薄弱,一時聽信了她的話,欲開車撞死寧蘇意為民除害,自己要是能同歸于盡死了一了百了,反正他也不想活。
寧蘇意聽著只覺荒謬,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需要周臨遠充當“正義使者”來處決她?
井遲說,根據周民寒警官審問,姚百卉交代,是她給周臨遠洗腦,將之前那樁轟動社會的“假藥案”算到寧蘇意頭上。
姚百卉知曉其中的細節,一番說辭自然讓人信服,還說當初被抓的集團高層是寧蘇意的替罪羊。
寧蘇意還好好地活在世上,那就是天道不公。
周臨遠一時想岔了,便策劃了那場車禍,他原打算拉著寧蘇意一起去死,卻沒想到寧蘇意沒坐上那輛車,而車上的司機和穆景庭反應迅速,躲過了一場災禍。
周臨遠當時也受了傷,不過都是皮外傷,還被警察給拘留了幾天。
是他父親周路國從中斡旋,隱瞞了他精神疾病的真相,只當那起交通事故是一場頑劣富二代任性的結果。
寧蘇意聽完,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么聽來,寧屹揚和他的情人當真是絕配。
井遲怕她多想,交代完就說了些輕松的話逗她開心,掛電話前他還說:“晚上等我過去接你。”
寧蘇意:“我有新司機了。”
井遲笑一笑:“下午的工作能提前結束,我過去接你,跟傅明川他們吃頓飯,他們老早就想見你了。”
寧蘇意感到疑惑:“你公司那些伙伴不都見過我?”
“你指的是你去年剛回國那次?”井遲默了默,語氣突然變得高深莫測,“拜托,你那時候是我朋友的身份,現在是我女朋友的身份,當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