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清楚,判決書沒下來。”
高修臣喟嘆,實難想象那樣一個風姿卓絕的人會一腳踏進泥淖里:“你說,若是老先生還在世,不知怎么想。”
寧蘇意提起逝去的爺爺沒有想象中悲傷,很平靜地說:“爺爺還在世的話,只會被他活活氣死。”
高修臣冷不丁聽她這么說,忍俊不禁。
她好像說了句玩笑話,真稀奇。
“回頭我給他老人家上香的時候,順便念叨幾句,早知會鬧到如今這個境地,還不如當初就任其流落在外。”
自從大伯一家回到寧家,得到的是什么,畢兆云離開、寧宗城變本加厲、寧屹揚鋃鐺入獄……
念及此,寧蘇意手指抵上眉心,寧宗城賣掉了爺爺贈予的別墅,只可能是缺錢用,現在寧屹揚入獄,他缺少一項經濟來源,以后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情來。
還有寧昱安,如今也不知有沒有人管教,畢竟寧宗城是個不著家的人,以前就經常往外跑,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是常有的事。
許是季節原因,寧蘇意近來變得多愁善感了些。
腕表的指針寂靜無聲地走著,她才發現與高修臣聊的時間久了點,明明一開始說的還是工作上的事,不知何時變成對寧屹揚的剖析。
提起那個人,純屬是浪費時間。
“高總,時間不早,我有點事得提前走了,下回有時間再聊。”寧蘇意將杯中剩下的咖啡喝完,站起身理了理羊毛衫的下擺,主動說了結束語。
高修臣看著她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手機,給什么人發消息,側臉恬靜,帶一點柔暖的笑意。
“前董事長說讓我入贅的事,我當時有認真考慮過才給他答復的,并不是你以為的我對他絕對服從。”高修臣說。
“嗯?”
寧蘇意在給井遲發消息,問他到哪里了,井遲回復說自己已經到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微信消息上,愣了數秒才意識到高修臣適才說了些什么,腦袋一瞬空了,身體僵硬地扭轉過來,去看站在落地窗邊的人。
高修臣灑然一笑:“我喜歡過你。那是寧老先生說你沒有喜歡的人,這么多年一直單著,讓我試著去了解你。莫名其妙的,雖然剛認識時你對我的態度并不好,甚至稱得上冷淡,我卻對你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自己都覺得挺奇怪的,等他反應過來那可能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好感時,得到的答案卻是她態度堅決的拒絕入贅一事。
他不想讓自己難堪,也不想惹她煩惱,故作坦然地主動跟她說,他也是出于應付差事才發硬,叫她不必感到困擾,畢竟他們還要共事。
可當她真的不當一回事,張口閉口叫他“高總”,他又不甘心。
高修臣還自我安慰,不若就這么以同事的身份相處,順其自然,說不定日后能有另一番境遇。
畢竟感情一事最不能勉強,不是出自她的真心,誰又能勉強得了。
可他等來等去,再次靠近她時,卻得知她已然有了男友,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