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聊了沒多久,后面的大部隊就到了,今年過來的人還挺齊全,井遲的父母,三位姐姐,以及姐夫,還有他們的小孩。
烏泱泱一群人過來拜年,屋子里片刻就熱鬧起來。寧蘇意作為主人家,跟著邰淑英一起招待。
大家彼此熟識,不講虛禮,聊起天來歡笑不斷。
邰淑英留他們中午在家吃飯,葛佩如連忙拉著她,叫她別忙活:“我們就過來拜個年,等一下還得去別的地方,你就坐下來陪我聊一會兒,等拜年熱潮過去了,我們兩家再一起吃頓飯。”
邰淑英笑道:“你這么說,我當真了,我不去備菜啦?”
“別去別去,坐下聊天。”葛佩如臉上的笑容比她還燦爛。
井羨挨著寧蘇意坐,湊在她耳邊小聲說:“聽著吧,馬上她倆就要聊你和小遲的婚事,我敢打賭。”
兩位婦女的話題永遠繞不開子女,如今最關心的自然是寧蘇意和井遲的婚事。果不其然,井羨話說完沒多久,兩位媽媽就說起婚事。
邰淑英說:“上回我和老寧去參加鄒家閨女的訂婚典禮,還被人當面問了,什么時候能喝到倆孩子的喜酒。”
葛佩如臉上洋溢著熱情:“下午我陪老太太去寺里進香,到時候叫大師算算日子,先前咱們商定的流程不變。”
邰淑英:“有你算日子,我就不多操心了。”
葛佩如:“包在我身上。”
井羨與寧蘇意對視時,笑著聳了聳眉毛,仿佛在說,我說的沒錯吧?
三姐性子頑皮,最愛開玩笑,寧蘇意習慣了,對她豎起大拇指,夸贊她猜測得準。
井羨的腦袋又湊近過去,壓低聲說:“我聽小遲和媽談話,你們近兩三年都不打算要小孩。他和你商量過了?”
寧蘇意愣了下,“嗯”了一聲。
井羨說:“我還以為是他一個人的主意呢。”
寧蘇意又愣了一下,關于什么時候生小孩的問題其實是她的主意,為什么三姐會以為是井遲的想法,她感到好奇,輕聲問:“為什么?”
井羨手里握著邰淑英塞給她的柑橘,一邊剝著橘子皮,一邊瞅著被擠到對面坐的井遲,他正在認真聽長輩講話,看起來心無旁騖又嚴肅。井羨哼了聲:“那小子一看就不像是會當爸爸的人,又拽又冷酷,他暫時不想要小孩不是很正常?再者……”她輕輕一笑,“他那么愛你,肯定想和你多過幾年二人世界。”
她把剝好的橘子分成兩半,分一半給寧蘇意。
寧蘇意接過橘子,掰下一瓣塞進嘴里:“你分析得好有道理哦。”因為她也想象不出井遲當爸爸的樣子。
井羨吃著橘子,眉頭皺了皺:“有點酸。”
被邰淑英聽到了,看了眼果盤,抱怨道:“我特地買的進口的甜橘,商家跟我說百分百是甜的,竟然有酸的,回頭我說說去。”
井羨咧嘴一笑,余光瞥見寧蘇意,只見她三兩下就吃完了一半橘子,咽了咽口中的酸水:“你都不覺得酸?”
寧蘇意看她一眼:“還好。”
她傾身從茶幾的果盤里重新挑出一個橘子,剝開外皮,掰出一瓣嘗了嘗,唔了聲,點頭道:“這個比較甜。”
寧蘇意把剩下的都給了井羨,從她手里拿走另一半酸的。
井羨稱呼她一聲勇士,她所在的舞團里就有一姑娘特愛吃酸李子,別人看一眼都會口中分泌唾液,那姑娘卻吃得享受至極。
快到中午,前來拜訪的一行人起身告辭。
井遲慢了幾步,落在最后面。井羨全程拉著寧蘇意低聲閑聊,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他統共沒和寧蘇意聊兩句。
寧蘇意跟隨邰淑英將他們送出院子,一直送到大門口,行走的過程中,大家都還在說說笑笑。
她的手突然被井遲牽住,她腳步頓了下,抬起頭望向他。
“給我準備的紅包呢?”井遲低聲問,“來姐姐家拜年都沒紅包收。”
寧蘇意拍了下他:“沒找你要紅包就不錯了。”
井遲立馬一改委屈巴巴的神色,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紅包,拉過她的手,慷慨地拍在她掌心:“給你。新年快樂。”
寧蘇意怔怔地看著躺在自己手心的紅包,有點驚訝:“你……你還真給我準備了?”她手指收攏,攥著紅包,笑了笑說,“我沒給你準備紅包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