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全副心思都跑到寧蘇意那里去了,懶于應付,于是長話短說,簡單概括完,叫他們別擔心,有他在醫院里陪寧蘇意。
人都進醫院了,家里人豈能放心,老太太當即就問他是在哪家醫院,預備趕過來。
井遲拗不過,只好說了醫院的名字。
路過的醫護人員瞧見他手臂上的傷,提醒他趕緊處理。
井遲置若罔聞,收起手機,胡亂地在衣擺上擦了擦手掌的血跡,進到診室里,問起寧蘇意的情況。
——
葛佩如、井施華、井羨幾人趕到醫院時,井遲的傷口已經做了包扎處理,袖子晃來蕩去的,割破的地方露出里面的白色紗布。
他剛從急診科出來,準備往病房的方向走。
幾人還沒說上話,寧宗德和邰淑英就到了。
老倆口也知道寧蘇意晚上要到雍翠樂府吃飯,閑來無事給她打個電話。寧蘇意的手機在井遲那里,他接通以后沒隱瞞他們。
“哎呀,你倆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也受傷了?”葛佩如緊張道,“酥酥呢?醫生怎么說的?”
井遲看著后面的邰淑英,抿了下唇,眼底一片愧疚:“酥酥做了檢查,醫生說,她受了驚嚇,暫時沒有大礙,不放心就住院觀察一天。”
邰淑英說:“我去看看她。”
“已經過了家屬探望的時間。”井遲聲音很低,眼皮耷拉著,“晚上我留下來陪床,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他在電話給兩家的長輩都說過,過來了也沒有用。但他知道,他們出于擔心,不來醫院看一眼是不會放心的。
即便邰淑英不了解事情始末,也沒有指責井遲沒照顧好寧蘇意,她看得出來,井遲比誰都緊張忐忑。
大冷天的晚上,他自己連件外套都沒穿,袖子破破爛爛的,染了大片的血跡。
“晚上我來陪床吧,你回家休息。”邰淑英說,“你自己都還受著傷呢。”
井遲望了眼自己的傷口,想說不礙事,邊上的葛佩如接話道:“我看還是我留下來好了,淑英你的身體還沒我扎實。”
邰淑英:“陪一個晚上不打緊。”
兩位長輩推來推去,井羨打斷她們:“就讓小遲留下來吧,你讓他回去,他也睡得不安穩。”
還是三姐了解井遲。
兩位媽媽互相對視一眼,妥協了,最終由井遲留在病房里守夜。
寧宗德站出來一步:“小遲,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怎么好端端的酥酥突然動了胎氣?你還受了傷?”
其他幾人都望著井遲。
井遲簡單說了寧宗城混進小區的事。
前幾日,瓊姨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混跡在小區外邊的流浪漢應當就是寧宗城。
他當時就提高了警惕,給小區的物業和保安都提醒過一遍,近來保安在小區內巡邏的次數都比以往頻繁。
寧宗城改變了裝束,將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估計是跟隨別人混進來的。
是他的疏忽,以為上樓拿個手機的工夫不會有事,哪曾想,寧宗城正好就挑在這時候動手。
他不敢想象自己晚來一步的后果……
但他可以想到,在自己出現之前,寧蘇意獨自一人面對寧宗城的恐懼。
邰淑英聽得心頭火大,整個人都氣得發抖。她就寧蘇意這么一個女兒,三番兩次被寧宗城傷害,她恨不得叫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