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朝呢?”鄒太太問。
“他對我很好,昨天推了工作特地回家照顧我,守了我一晚上,今早上班還遲到了。”鄒茜恩垂著腦袋,扎針的那只手也不安分,手指點著被子上的小碎花,嘀咕道,“他自己都感冒了呢。”
鄒太太:“真的?!”
鄒茜恩:“……”
她絕對沒有聽錯,她親媽的語氣聽起來還挺興奮的。絕對是親媽,轉眼就忘了她這個病號。
鄒太太笑說:“我這心里還梗著呢,擔心你倆相處不好。”
鄒茜恩幫聞朝說話:“他挺好的。”
“你倆在一起是商業聯姻不假,但你爸當初和我商量時,我是特意打聽過聞朝這孩子的品行性格的。他成熟穩重、性子溫和,跟你這咋咋呼呼的個性正好互補。要不然我也不會答應這樁聯姻。他能包容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我怎么就咋咋呼呼了?”鄒茜恩對于親媽的評價不滿,“我很乖巧好不好?”
鄒太太不拆她的臺:“是,你乖巧懂事。”
母女倆聊了幾句家常,鄒茜恩猛然抬起頭,忽見房門口杵著一個修長的身影,不知站在那里偷聽了多久。
“啊!”鄒茜恩叫了一聲。
電話里的鄒太太給嚇了一跳,愣了愣,急急忙忙問她:“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沒有,媽,先不說了,我掛了。”鄒茜恩匆匆撂下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聞朝這才不緊不慢地走進她的房間,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緣故,他進她的臥室越來越從容。
鄒茜恩扔掉手機,仰頭直視他:“你怎么可以偷聽我接電話?!還有,你不是去洗澡了嗎?”
“抱歉,我要給助理打個電話,吩咐點事情。”聞朝目光逡巡,找到自己落在她房間的手機,“我過來的時候,你房門沒關,我就站在那里沒進來。”
鄒茜恩瞥了眼敞開的房門,猜想是姚媽給她送手機,走時忘了關。
聞朝垂眸看她,坦率道:“我沒聽到什么。”
鄒茜恩不死心地追問:“那你聽到了什么?”
聞朝想了想,憑著記憶復述:“你說,他對我很好,昨天推了工作特地回家照顧我,守了我一晚上,今早上班……”
“啊啊啊,別說了!”
鄒茜恩面紅耳赤。
這還叫沒聽到什么?根本就是什么都聽到了!可惡啊!
聞朝無聲地笑了,攥緊她的手腕,固定住她的手,聲音低而緩地說:“別亂動,當心針頭移位。”
鄒茜恩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欲哭無淚。
這一晚,聞朝守著她到輸完液,幫她拔掉針頭,主動抱走了自己那床深灰色的被子。臨走前,他俯身在她額間親了一下,對她說:“晚安。”
鄒茜恩當時腦子有點蒙,忘了回他一句晚安。
——
在山寺桃花始盛開的時節,鄒茜恩的心仿佛隨著桃花一同綻放。
她忙著畫畫,聞朝忙著工作,偶爾得閑,兩人就一起出門約會,去登山、去寺里看櫻花、去參觀海洋館,等等。
于聞朝而言,跟鄒茜恩出去約會是放松,能讓他陀螺一樣運轉的大腦暫時停下來。而對鄒茜恩來說,約會除了放松心情,還能兼顧采風,一舉兩得。
由于聞朝工作繁忙,他們的約會往往都是臨時起意。不提前做計劃,這樣就不會有希望落空的落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