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壑清偶爾往副駕駛座瞄一眼,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睡著了。
她就這么放心他?不怕他把她帶到陌生的地方賣掉?雖然他不會那么做……可她的心未免太大了。
尤壑清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要答應帶她去釣魚,他不是去游山玩水釣魚的,他有很重要的正事要辦,搞砸了后果很嚴重。
尤壑清默默嘆氣,安慰自己就當是給老總照看女兒。
回想起來,鄒茜恩那會兒獨自一人失魂落魄在大街上晃蕩,太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
——
鄒茜恩在車上睡得昏天黑地,是尤壑清把她叫醒的。
“到地方了,大小姐。”
那句“大小姐”的稱呼,聽起來像是打趣。鄒茜恩難得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愿意露出個笑臉,推門下來。
睡得腰酸腿麻的她在車邊跺了跺腳,勉強緩解過來。
尤壑清拉開后座的門,從里面拿出自備的釣魚用具和一個黑色公文包,關上車門,鎖了車,徑自往上走。
鄒茜恩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
面前是又陡又長的坡,用水泥切成臺階,幾十級臺階,拾級而上,再往里七拐八繞、分花拂柳,終于到達度假山莊。看外觀十分簡陋,大門僅用幾根粗木棍搭成。
尤壑清跟身后的人解釋:“不是在水庫釣魚,這是建在水庫底下的度假山莊,里面有池塘,在那里釣魚。”
鄒茜恩感到好奇:“你怎么想到跑這兒來釣魚?距離市區好遠的樣子。”都能看到青山的輪廓了。
尤壑清沒回答她的問題,先跟她說好:“一會兒我帶你進去,你自己釣魚,我有事,沒空管你。”
鄒茜恩聽他語氣嚴肅,配合道:“知道啦,不打擾您。”
尤壑清看她一眼,她不閃不躲地看回去。
兩人行至大廳,里面只有一個簡陋的前臺。尤壑清過去,報了自己的名字,有服務生前來領他們進去。
穿過大廳的后門,是一道曲折蜿蜒的長廊,欄桿外風景怡人,是最原始的狀態,沒經過任何人工開發。
山風從側面吹來,鄒茜恩撩開糊住臉的頭發,舉目遠眺,遠處有延綿不絕的峰巒,能瞧見陡峭山壁間傾瀉而下的小小瀑布。近處是成片的植被,全是她叫不出名字的樹木,底下池塘邊有粉色的山花探出頭,成為青翠叢中的一抹點綴。
鄒茜恩沒有帶漁具,尤壑清給她租了一套。
是的,漁具是他租來的,料想她以后不會經常釣魚,懶得給她買。
鄒茜恩抱著自己的漁具順坡而下,站在池塘邊。這一片區域有七八個釣魚的人士,基本都是四十歲往上的男士,坐在藍白相間的遮陽傘底下,手持魚竿垂釣。
離她稍遠的那個男士五十歲左右,穿著蒼青色Polo衫,褐色休閑長褲,戴著白色棒球帽,給人一種成功人士的威嚴感。
鄒茜恩收回打量的目光,低頭研究半天,發現自己不會穿魚餌:“尤壑清,這個魚餌怎么掛上去?
周圍好幾個人循聲看過來。
尤壑清兩眼一閉,有點絕望地說:“大小姐,你嗓門能不能小一點,大聲說話會把魚嚇跑,影響到別人。”
鄒茜恩哪里懂這些,壓低聲:“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