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果然專業,一手拿著長長的竹板將她的舌根往下壓,另一只手拿著一柄細長尖頭的鑷子,旁邊有助手持著用來照亮的小燈。
不消片刻,醫生就從她喉嚨處夾出一根魚刺,是那種“Y”形的魚刺,細細小小的,但是扎得很深。
醫生把魚刺丟在小盤里,讓她看一眼。
鄒茜恩手捂著胸口,眼眶里還有溫熱的水汽,是剛剛那鑷子探進喉嚨時,她好幾次想干嘔,憋出來的眼淚。
還好她都忍住了,現在終于舒坦了。
聞朝撫了撫她的背:“好了嗎?”
鄒茜恩吞咽了兩下,喉嚨處的異物感消失了,揚唇笑起來:“沒事了。”
她誠摯地向醫生表達感謝,差點要感動落淚了:“劉醫生您真是妙手回春,藥到病除,謝謝您!回頭我給您送一錦旗!”
聞朝:“……”
劉醫生:“……不必了。”
夾出一根魚刺而已,尚且稱不上妙手回春、藥到病除,要不是這姑娘滿臉真誠,醫生都懷疑她在說反話了。
劉醫生輕咳一聲,穩穩心神,說:“你積極來醫院是對的,遇到這種情況最好不好自己亂用偏方,容易出現意外狀況。”
——
兩人出了診室,鄒茜恩終于像是耗光了電量的機器人,腳步都邁得緩慢而拖沓,手挽住聞朝的手臂,一步一步往外走。
時間已晚,醫院的走廊仍有不少來去匆匆的人。聞朝側目瞥她一眼,腳步自覺放慢,能讓她跟上。
“累了?”他問。
鄒茜恩想逞強說不累,話剛到嘴邊,她下臺階時就一不留神趔趄了下,膝蓋一彎。幸好她挽著聞朝的手臂,有他當支撐物,不至于摔倒。
聞朝停下腳步,幾分無奈地看著她。
鄒茜恩摸摸鼻子,站直了身體。
她在外面幾乎“奔波”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到家,誰知吃個魚還能被卡到,風風火火趕來醫院,現在是一丁點體力都沒有了,走路都費勁。
聞朝掙開了她的手。
鄒茜恩愣在原地,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是打算把她丟在這里嗎?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聞朝走下一級臺階,背對著她站在下面一級臺階上,微微躬下身:“來吧,我背你。”
醫院里不好停車,車停在外面,從這里過去要穿過兩條路。
鄒茜恩瞠目,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她倒是也沒矯情到這種地步,拍了下聞朝的后背,示意他直起身:“不用你背,我自己能走。”
“上來。”聞朝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