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拂剛扶著連夙往剛才掉下來的地方走去,忽然,兩人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目光落在堆在一起的干水稻秸稈上,然后又對視了一眼。
“剛才我們掉下來的時候就是落在了這上面吧?”奚拂看向連夙。
剛才只顧著連夙的傷勢,都沒注意到當時底下是鋪了厚厚的一層秸稈。
連夙點點頭,將手機遞到奚拂面前:從這些秸稈放置的位置來看,應該是防止有人從上面掉下來摔出事兒,而且你看這些秸稈,上下新舊不一,可以看出有人定期弄秸稈過來鋪這兒。
:這人的心思還挺細膩,這樣做可比放一塊警示牌要有用多了,畢竟有些見著了警示牌還好奇地過去瞅瞅。
看著這些,奚拂有片刻的失神。
一段對話似乎穿越了時空在耳邊響起。
“檀止,既然這里危險,為什么不放一塊警示牌告訴別人,反而每次都這么麻煩地弄這些保護措施?”
“有些人啊,就是這樣,你要是告訴他們說這里危險,有不少人可能因為好奇而特意過來,那樣的話可能發生意外的人就更多了,這里反正也是個不太起眼的地方,如果有人不小心發生意外,有防護措施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漸漸地,聲音在耳邊淡去。
見奚拂沉默著,連夙抬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肩,用手機問:怎么了?
奚拂回過神來,輕笑了一聲:“我一個朋友也做過這樣的事兒!”
說完奚拂將自己的手機關了,現在這種情況,手機電量還是省著點用。
連夙也沒有多問,而是看向臉色不太好的奚拂:這邊的秸稈沒淋到雨,還是干的,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
奚拂沒什么精神地點了點頭。
看著神色懨懨的奚拂,連夙微蹙了一下眉,貫來清冽的鳳眸中浮現了一抹憂色。
月照山海拔高,山上溫度自然低,三月份的時候本來也處于倒春寒的時節,天氣依舊是冷的,夜半的山上溫度就更低了。
奚拂身體不好,一路上上山下山地累著找了那么久,后又是淋雨又是受傷,他擔心她身體撐不住。
“你冷么?”那邊,奚拂也在擔心連夙會冷,畢竟連夙傷地還挺嚴重的,有沒有消毒,她怕連夙會傷口感染引起發燒。
連夙還來不及回復,一向是行動派的奚拂就將自己的大外套脫了:“你的外套濕了,我分你一半。”
“我沒事,你別著涼了。”連夙道。
奚拂也不在意連夙說了什么,甚至仗著自己聽不到直接挨著奚拂坐下,將外套分了一半給他:“山里溫度低,你衣服這么單薄,會著涼的。”
衣服披上肩頭的時候,連夙神色微怔了怔。
他偏頭看向奚拂,沉默地看著她半晌,鳳眸之中眸色幽幽極為復雜,明明山洞里溫度很低,卻似乎有源源不斷的暖意從心尖涌出。
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讓他心尖都是暖烘烘的關心和在意。
半晌,他清然悅耳地低笑了聲,目光極為認真地看著奚拂,貫來清冷淡漠的聲音低沉了些許,細聽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偏執:“奚拂,你逃不掉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奚拂微蹙著眉:“你說什么?”
說完后甚至還指著連夙手里的手機,提醒道:“我聽不見,用手機。”
“就是仗著你聽不見。”連夙削薄的唇微勾,緩緩道。
奚拂自然也看出來了連夙是故意的,抬手在連夙沒受傷的腰肢處輕撓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