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聲稱呼,盛清曇臉色一僵,不過為了不讓盛晚發現端倪,她心神一斂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奚拂身上移開,笑著招呼眾人:“你們好,快、快請坐吧!”
在對上奚拂意味深長的眸光時,盛清曇話語都磕絆了一些,就連身側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攥緊了些。
奚拂懶洋洋地在椅子上落座,其余幾人也紛紛落座。
見奚拂沒有要挑明身份的意思,盛清曇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無論如何,不挑明身份就行。
至于奚拂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接近晚晚又有什么目的,等事后她再去找奚拂問個清楚。
這樣想著,盛清曇便只想早早地結束這頓飯,只是她剛拿起菜單,那邊的奚拂幽幽的聲音就傳了來:“之前就聽盛晚說過阿姨,一直緣慳一面,今日一見,還真是……恍如故人啊!”
不急不緩的話語,一字一句如滾珠般敲在盛清曇的心間,一下一下,明明話語清淡,她卻是心驚肉跳,生怕奚拂說出什么不該說的。
尤其是在奚拂停頓的那一下,盛清曇瞬間看向了她,心高高地懸起,最后又緩緩地放下。
甫一抬頭,就對上了奚拂似笑非笑的眸光,盛清曇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奚拂分明是故意的。
她就是這樣故意折磨自己。
溫即月自看見盛清曇時,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雙眸中難掩憤怒和冷色。
盛晚的母親竟然是盛清曇!
那個給了奚拂一整個灰暗童年的盛清曇。
不過他畢竟是影帝,奚拂沒挑破他也就沒讓人看出端倪,而是一直沉默著,只偶爾眸色擔憂地看向奚拂。
他知道奚拂并不在意盛清曇,可即便是再不在意,都無法否認她是奚拂的母親,也是當初帶給奚拂那么多痛苦的人。
可如今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對待她另一個女兒時,卻是生怕對方受到半點傷害。
這樣的對比之下,奚拂不可能不介懷。
只是,奚拂似乎已經知道了盛清曇和盛晚之間的關系,甚至連連夙都是知情者。
奚拂的話音落下,溫即月就聽見那位連.知情者.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聽說盛阿姨是為了盛晚的生日特意來的瀾江,還真是位好母親啊!”
這話,語氣是清清淡淡的,旁人聽來只會覺得是稱贊,但對于知道事實真相的人,誰都知道這是明晃晃的嘲諷。
盛清曇自然聽出了話語中的諷刺,臉色一僵,卻又發作不得,甚至還得陪笑地道:“我也只是正好有事來瀾江一趟,恰逢晚晚生日,就正好過來看看。”
生日?!
聽著這兩個字從盛清曇口中而出,連夙眼眸有一瞬的如淬冰雪,陰鷙地令人生寒。
能時刻記得盛晚的生日,當初卻在奚小拂生日當天,送給她那樣一份難忘的生日禮物,讓她知道自己連出生都是一場算計,從始至終,就是報復的工具人,沒有任何其他其他的意義。
“盛阿姨還是太謙虛了,畢竟也不是所有母親都記得孩子的生日,就算是記得生日,也未必能做到如您這般。”連夙輕笑了聲,卻沒有半點笑意抵達眼底。
盛清曇自然聽明白了連夙句句都是諷刺的話,臉上一貫的優雅從容幾乎都沒能保持住,臉色有一瞬是從未有過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