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盛晚還在這里,她什么都不能說,不僅不能說,還得對奚拂和連夙等人客客氣氣的。
溫即月偏頭意味不明地看了連夙一眼,他沒說話,不過還是能看出大抵還是挺滿意的。
他自然知道連夙平素并不是話多之人,現在看似言笑晏晏實則話中有話句句帶刺分明就是在為奚拂出頭。
雖說他從不覺得連夙是多簡單的一個人,但連夙對奚拂是真的沒話說,對她的回護與在意他這個當哥哥也都是看在眼里。
看來,也是應該準備嫁妝了啊!
奚拂輕嘖了一聲,她一直知道連夙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善茬,現在看來,不是善茬都是夸獎了,這得是帶毒的茬渣子吧!
不過她還挺喜歡的。
喜歡到即便是這種時候,奚拂連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
這頓飯,大概是盛清曇活了大半輩子中,吃過的最憋屈生怒的一頓。
奚拂等人是沒有挑明身份,可說的話句句都是嘲,字字都是諷,偏生她還要隱忍著不能發作,甚至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回話。
對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盛清曇來說,簡直是備受煎熬。
奚拂倒是難得一見的胃口好,甚至慢悠悠地吃了兩小碗飯。
畢竟她挺樂意見到盛清曇這種煎熬憤怒卻必須要忍著的表情,而且,她還期待假以時日,盛清曇知道自己努力拼搏了這么多年的事業最終都是為他人做了嫁衣時候的表情。
尤其,這個他人,還是她。
想到這里,奚拂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盛清曇,眸色是一片妖魅的薄涼。
她奚拂可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之輩,這些年沒動盛清曇,不過是因為以前盛清曇也曾覺得人生了無所趣甚至是自己就不想活了,她覺得動了沒什么意思。
而現在,名、利、錢,以及活著的希望,盛清曇都有了,她以前所經歷過的那些無助和絕望,盛清曇總也得嘗一嘗。
連夙座位與奚拂相鄰,他一直看著奚拂,自然也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收入眼中,手在桌布下握住了奚拂的手,在她的手心緩緩地寫下幾個字:我會一直都在。
吃完飯后,盛晚自然是陪著盛清曇一起住在酒店,不過盛清曇借口有事處理,便離開了酒店。
離開酒店后,盛清曇直接去找奚拂,截住了她的去路。
奚拂倒是半點兒不意外,她知道盛清曇會來找她,甚至和連夙故意后溫即月等人一步。
“倒是看不出來,你原來竟也是位慈母!”奚拂看著沉著目光走過來的盛清曇,一開口就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話語。
“你接近晚晚到底有什么目的?”盛清曇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
大概是真的對盛清曇不在意,而且就算是覺得委屈也在昨天發泄了,所以盛清曇的話在奚拂聽來也沒有挑起她任何情緒,而是玩味地笑了笑:“你猜啊!”
盛清曇臉色極為難看,盯著奚拂:“你有什么就沖著我來,晚晚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心將你當做朋友。”
“巧了,我當初生下來也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是一心將你當做媽。”奚拂漫不經心地道。
盛清曇臉色一僵,但想到奚拂身上另一半血脈,她看向奚拂時眼中是藏不住的厭惡之色,語氣冷然地道:“你應該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上,我能把你生下來,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