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一聲,噴涌而出的卻沒有青白全是血。劉朝峰連滾帶爬,翻身至徐安定身側,抬起后者置于血泊中的軀體,無奈的發現,脈搏時隱時現卻沒了呼吸。
“啊”劉朝峰仰天長嘯,又莫名想起了那正風塵仆仆趕來的王姓老者。當年劉朝峰連著徐家幾人為徐正陽助陣,浩浩蕩蕩的從廣陵策馬到西北,至奔馬堂前才收住馬蹄。那王姓父子一開始只當是踢上門來的江湖愣種,不知輕重便不予理會。后徐正陽等人表明來意,王姓父子才得知原是擺出陣仗前來提親,氣的兩人一佛出竅二佛升天,性烈如火的兩父子便拍馬要打。那時王臣剛還是王成龍身后的跟屁蟲,徐家人不敢對著王姓父子下重手,便把王臣剛揍得鼻青臉腫,還好大嫂當時及時趕到從中斡旋,又把徐正陽打了一頓權當給王家父子解氣,不然現在的親家就是當年的仇家了。
這本是值得笑話徐正陽一輩子的事,可劉朝峰無論如何也笑不出口。當年在王家接親的酒桌上,兄弟幾人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證就算死也要護大嫂周全,雖王老爺點頭笑著,但眼神流露出那絲若有若無的落寞,劉朝峰卻看在眼中。想著那可憐的老人,先因為徐家失了兒子,現又在徐家眾人眼前使其失了女兒,若是連世上僅存的血親,唯一的外孫兒也失了,這老人該依靠什么活下去。
想到這些,自覺無顏面對王老爺的劉朝峰決然的笑了笑。“喝”一聲,雙指引著徐安定軀體凌空,自己則盤坐在地,又一掌拍向心口打散了凝聚在心口的血脈真氣,緩緩渡給了徐安定。有時候生死,死生總有定數,要救活一人總要死去一人不可避免。真氣引渡,徐安定表皮迫出一滴滴黑紅的血液,面色逐漸紅潤了起來,幾個周天后便呼吸平穩睜開了眼睛。
徐安定睜開雙眼,日光在雪地之中彈射,再彈入他眼睛時,一片銀白眼花繚亂,視線跟著模糊起來。“安定,你怎么樣了?”徐安定只感覺身形下墜,緩過來時模糊的眼前出現一張緋紅的臉,輪廓依稀可見是他的“四叔”關切的問候便是從“四叔”口中傳出。捧著緋紅色的臉,徐安定點了點頭,看不太真切他便不松手。
一陣恍惚過后徐安定靜坐在劉朝峰身前。第一眼真切,卻看見劉朝峰七竅中流出的血液覆滿了整張臉。“滴答滴答”溢出面部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之中。心如刀絞,可徐安定卻不知究竟是因為什么,才使得四叔成了這副模樣,這恐怖的一幕便讓其臉上猙獰再顯。
徐安定拿起別再腰間的短劍,口中喃喃道:“老叔,你在哪?”今日深夜時于廣陵山大雪坪處鋒芒大顯的短劍,此刻靜靜躺在徐安定手中。劍身花白,劍柄護手一體,劍柄中間雕著一朵梅花,除此外短劍便再無修飾。徐安定嘆了口氣,淡淡的道:“老叔,你的小老婆真是不賴啊。”說罷便耷拉腦袋,隨即卻吃了劉朝峰一記爆栗。
劉朝峰從徐安定手中接下短劍,便開始喋喋不休,見著徐安定不耐煩,就拎著他的耳朵強迫著他聽。不知說了多久,劉朝峰口腔內有些干,便抓起一捧落雪往嘴中塞去,待口中濕潤后又一把拋起短劍,短劍破空發出“嗡嗡”鳴叫聲,行至高處又墜落下來更勢不可擋。劉朝峰見準時機口中吐出一柄“水劍”對上了急速墜落的短劍,卻像是遇上了天敵,從中破開一分為二。
徐安定目瞪口呆,鼓起掌來。接著撿起掉落在地的短劍,想著四叔的教誨口中喃喃道:“好一個徐家劍客寧從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說罷便脫下了褲子,白嫩嫩明晃晃的對著劉朝峰覆滿鮮血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