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痛,莫過于失了親人,一老一少兩位歷經這世間最痛者相視而笑,徐安定是笑麻木的心,張叔陽則是笑這世間情之一字折煞良人幾多。
雖上了年數,可失了愛徒白發送黑發難免痛心疾首,生怕自己忍不住大開殺戒就怒喝道:“無關人等快些滾,莫要等老夫后悔,殺他個片甲不留。”
已揚名江湖江湖的俠客聽了這話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已在百尺竿頭若后退一步豈不是要摔死人,騎大馬的大人物則人人想跑,名聲地位財富早已不是他們需要追求的,可看向那手握人頭的殺星,又沒人敢逾越那條鴻溝,生怕惹得那殺星不悅,便立馬人頭落地。
一時間場上不死不休跟撿著機會就開溜兩種截然不同的氛圍混合在一起,孫得勝挑著眼睛看了兩撥俠客一眼便不做理會,回應張叔陽道:“行伍事理應跟江湖事分開,奈何那姑娘無禮沖撞我家將軍在先,某自當出手將其擒下,卻不知姑娘乃烈女子深得某心,如今死者為大,某愿退讓一步,勸老師傅先把那姑娘同其夫君葬下,不要再摻和徐家之事為上。”
“好好好”張叔陽一連說了三個好,大袖一卷,其身邊俠客如驚弓之鳥紛紛后退,張叔陽見著冷笑道:“徐家踩上了這攤甩不脫的狗屎著實是倒霉,有前人之鑒張叔陽自然不會在踩這狗屎,不過小將軍愿意講道理,張叔陽自當奉陪到底,只是你的身份略低還不配與我講上一講,李家小子不在我便找你廣陵的將軍好好聊一聊。”
孫得勝驚怒交加,接不上話,只道:“你....你...
師三友見著孫得勝吃癟,皺了皺眉,握拳重重的砸在戰車座椅上,喝到:“不識好歹,既然你執意自甘墮落,與魔人為伍就休怪本將軍無情。今日本將軍欲替天除魔,車騎軍黑甲衛聽令,刺死在場魔人者封千人督尉后世可萌陰再賞千金,李大俠今日缺席,愿在場江湖豪客聽本將一言,為武者愿世人安定,今日諸位豪客若愿灑熱血,《血烈蕩魔碑》少不了第二塊。”
孫得勝握緊長槍,怒吼附和道:“御敵。”
黑甲衛士得了命令,百煉行伍之兵便默契配合起來,屋檐上的弓手對準徐家四人羽箭齊射,道路兩側的甲士則迅速將無干群眾推入道路兩側的巷道中,蕩清長街后又整齊排列開,在戰車前形成一道百層的人墻。
一干已揚名江湖的俠客退無可退,未揚名江湖的俠客聽著新年夜的機遇能再次降臨,紛紛圍了上來,只有騎大馬的大人物心中竊喜隨時準備開溜。
徐家劍客又被圍堵的水泄不通,且年幼的徐安定有傷在身的莊天盛皆不在劍下,胡楊子撥開一排羽箭,有些焦急,對著何不知耳語道:“老何,事出反常你且先攔住老前輩,徐家的事沒理由連累水月宗。”
何不知滿臉陰郁,點了點頭,一聲大喝,捏碎頭顱便蕩劍向師三友掠去。
胡楊子看著爆裂的頭顱默然,頭顱的主人也是個鐵骨錚錚的好男兒,他本不該死徐家人更不該,只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平靜被打碎人烏泱泱的死,可為何當下如此事態始作俑者連同著幫兇卻不在此?
胡楊子不禁放下了劍仔細思考起來“徐家人的實力李吉埔王臣剛不可能不了解,可看陣勢,圍住徐家的俠客除去新年夜的那一撥,剩下的看來都是來自末流門派,唯一有些樣子的卻又是難派上用場的宗門后輩,若是想憑著這些人滅絕了徐家未免有些牽強,可若不是為了滅絕徐家,為何又將廣陵守衛牽扯進來。”
新年夜夜襲徐家的人馬中就已出現一營騎軍,胡楊子是車騎軍參事絕不會認錯,今日光長街兩側又有車騎軍黑甲衛士不下千人,如此大手筆若目的不是滅絕徐家又有些說不過去。
且水月宗遠在折江府蘭亭郡,丁蘭芳張叔陽更是萬萬不該出現在此地,若是那李吉埔連水月宗這不入世宗門都在算計之內,他的謀劃該是如何,他設下這毫無人性的圈套引來徐家人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