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吃瓜人早就顧不上那么多,盡管深魚這東西,在場最年長的老人也從未聽過,可此時哪怕明知是胡話,只要能講清因果便值得吃瓜人請教。
按耐不住憧憬,吃瓜人七嘴八舌問,大抵都是一個問題。
“如今城中被這深魚霍霍的臭不可聞,如何能解。”
高人略作思量,最后也只是苦笑,于一片唾沫星子中,坦然道:“有些事沾上了便是沾上了,無藥醫無處醫,只能是躲,躲不開是天命,被其糾纏一輩子...也就賠她一輩子了。”
高人凄然一笑低垂著腦袋又說了一句在場人都不懂的話。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誰又愿意當舔狗了。”
無人知高人從何處聽來深魚,更無人知高人與深魚有過何種故事,只能依稀記得,高人離去時一步做三步說不出的彷徨。
廣陵人皆善騎,并以此為榮。聽了高人說深魚,雖大多不置可否,可這滾燙的鍋不好甩也不敢亂甩,便全算在深魚頭上,又用廣陵最惡毒的言語詛咒。
“活在泥里的東西,活該你一輩子沒馬。”
這些都是后話,也難得心口被人重重敲了一拳而元氣大傷的吃瓜人還有心情去斤斤計較。
當然,如果沒找到些心靈的依怎會如此樂觀。
閑話少敘,徐家人喋血之后仍存活在世上的吃瓜人,或是擔憂,或是驚懼,或是疑惑,或是氣憤。
種種心緒最后都演變成哀傷。
廣陵南頭北尾有險可依,為兵家必爭之地自古便戰事不斷。廣陵人為生存或說是抗爭,歷來尚武,如今廣陵內外,青壯三名便有兩名為軍。
或是在役或是預備役,總之其中關聯斬不斷理還亂。
如今“嗡”的一聲響,天黑了!
河山一片大好,除去邊境哪還能見著狼煙?
守衛軍一下壯烈了兩千余人,不是天黑了是什么!
就算歷史再往上推一百年,也不曾經歷過如此天大的大事。
早都不打仗的廣陵,往常剿個三四百人的大匪窩,用上一營士卒配些弓手,一二個來回沖突基本就拿下了。若是不行,兵力再翻一倍加上四五個沖突,總能建功。得勝后算算戰損,死傷者不過寥寥數十人。
就這數十人,掛彩的還好些,運氣不好中了流矢或是吃不住長刀鋒利,一不小心撒手人寰的廣陵當地兵卒,最后總能引出些事端來。
睡不醒的人自然沒了攪風攪雨的手段,可不夠睡的七大姑八大姨..五姑丈六舅公不整出個子丑寅卯怎么肯罷休?
說到底~還不是嫌十年餉銀不夠抵一條人命,趁機再要上一頭牛兩三畝田幾間瓦房不是美哉?
公家的錢,給誰用不是用嘛?難得有機會沾上一手,不沾的滿手葷腥怎么肯罷休。
別問為什么當爹當娘的這時還不如七大姑八大姨...問就是到手好處再多也抵不過崽兒的一條命啊!
好了,這次“咣當”一下鬧出兩千余人命,況且還是人皆著黑甲兵卒的性命。
和平年代中哪怕是行伍里又能有多少制式戰甲,所以有資格披甲的兵卒無一不是精銳。
這精銳的名頭能被外人奪去么?
也許吧,但不過是十中有一罷了。
說到底,花式慘死在街頭的大多還是廣陵當地的兒郎啊。
在軍民關系復雜繁瑣的廣陵一下死了這多人得咋辦?
都給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