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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那兩支枯靡的白玫瑰,垂著花頭,儼然一副沒了生氣的模樣。透明的浮雕玻璃花瓶里,隱約可以看出那深綠色的花梗在有些濁的清水里,已經變得泛黑。
許幸一眼圈有些泛紅的靠在陽臺上,透過窗戶望著樓下爭吵的那對情人。
直到男孩把女孩一把擁入懷里,悄聲說了什么,兩人才一同離開。
他和安西子以前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爭吵的不舍的,分分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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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手上夾著的那根煙將要燃盡,許幸一才抬頭閉目緩緩地又抽了一口。現在的他雙目無神,迷茫到好像失了生機,打不起一絲精神那般。絲毫沒有舞臺上的明艷綺麗,反倒像個垂頭喪氣的孤獨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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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還習慣擺放著兩個人晚餐,可是人不在,時間仿佛走的很慢很慢…
好一會兒后,他將攏共抽了兩口的煙扔進垃圾桶,沒有胃口的坐到了餐桌前。
拿起筷子,又神色呆滯的放下。
望著面前那幾盤安西子最喜歡的菜,一瞬間,不爭氣的眼淚瞬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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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子離開了。
不能重來的離開。
許幸一收到這個消息后,覺得老天對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直到反復確認,聯系安西子的朋友親人,才明白…事實就是如此。
怪不得,她刻意逃避…
怪不得,她分手的借口那么潦草隨意…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當初就不能堅定一點…
或許,還能陪她走完最后一段時間呢…
又或許…本來一切是有希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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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幸一緩緩起身,走到沙發旁坐下,望著面前茶幾上傅蘇昨天送過來的快遞盒子,伸手想要拆開查看,卻又不敢面對的縮了縮手。
傅蘇說,那是安西子在生命倒計時都仍舊小心翼翼保管著的東西,如視珍寶那般,與他有關。
傅蘇又說,她遠比他想象的更愛他…
許幸一笑了,笑她果真不是表面那么薄涼,笑她心里一直有他。
他笑著笑著又哭了…
哭的比往常還要心酸,聲音嘶啞的咆哮著,讓人覺得害怕,又讓人忍不住心疼。
心臟是壓抑的疼,蝕骨的痛意讓許幸一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左胸的位置。
他停下那副肆意釋放情緒的瘋子模樣,安靜的癱在沙發上,靜靜感受著心跳。
臉上的淚仍舊止不住的流,不過此刻房間里靜的可怕…徒留指針在滴答滴答…
平定情緒后,許幸一打開了那個包裹。許是因為不敢面對,他連開包裹的手都是微微顫抖的。
包裹里的東西一目了然。
一封絕筆信…
那本他送給她的英版《小王子》…
還有那只他如今都舍不得摘下的另一半情侶指環…
許幸一假裝堅強的笑著拿起戒指盒,放在唇邊吻著,動作輕柔到生怕戒指會飛走一樣。
他不在乎說法的將安西子的那枚戒指套在了左手小拇指上。因為自己的那枚戒指始終都帶在左手的無名指。這樣,是他和她最近的距離。
他隱隱能感覺到,她一直就在他身旁,從未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