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看了,可以讓貧道走了吧?”道人收劍入鞘,漠然看向陳庭安,卻是心中有氣。此番來前,他本已起了一卦,乃上中之像,哪知最后卻是陪了靈符,又折了顏面,無功而返。
“道長見諒!”陳庭安慚愧一笑,急忙退開,卻是因自己三番兩次攔住道人而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此時便是有心想留,也不好再留。
道人哼了一聲,大袖一拂,負劍走遠。眾人這才歡呼一聲,紛紛圍了上來,一邊痛罵那道人狂妄,一邊驚嘆著陳庭安談笑之間退強敵的神通法術,知道他將長駐此地,心中亦安定許多。
陳庭安一一謝過,待眾人走遠,又聽梅阿公交代了幾句,方抱起球球,關上廟門,回到房中。
“球球,你可知道那葫蘆籽的底細,究竟是個什么靈物?”陳庭安知道球球天生異種,冥冥中便有一些記憶傳承,開口問道。
“我畢竟啟智不久,縱然有些記憶,也都十分模糊。不過那葫蘆籽應該是枚靈種,只是不知是何品類,感覺有些不祥,還是少接觸為好。”球球蜷在陳庭安懷中,懶洋洋開口。不過還好此間沒有外人,不然見它開口,怕是要嚇一大跳。
“嗯,既然如此,以后再遇到那道人,倒是可以跟他提醒一下。不過他大概會以為我在唬他,詐他那枚葫蘆籽呢。”陳庭安心想,搖頭笑道。
“唔,不用理他!”球球正躺得舒坦,順爪探去,從陳庭安手中撈過一團靈氣,瞇著眼愉快吞吃起來。小廟之中,午后陽光灑落,樹影婆娑,卻是十分靜謐溫暖,又哪像個潛龍臥淵之地?
此廂,一人一貓獨享清靜。那邊,道人卻懷著滿腹悶氣回到清風山,入了觀中,也不打坐,徑自拉過被褥大睡一場。次日起來,又去松林中捉了一只長尾山雞,用松枝燒了,就著壺中猴兒酒吃個干凈,方覺得氣順了些。
偏在這時,觀外又傳來一陣撲棱撲棱的聲音,卻是一只翼長九尺的白色大鳥,掠著一雙羽翼從天而降,正落在松林空地上,又將渾身羽毛一抖,卻化作一位面容冷峻、雙眉高挑、身披白大羽氅的白衣秀士。
“二哥卻來作甚?”道人心情方變好一些,見了這年輕人,又開始有些煩躁,不耐道。
“聽聞三弟得了縣令敕封,入了祀典正統,有朝一日大道可期,特來相賀!”白衣秀士揚眉一笑,方看見道人正愁眉鎖眼、唉聲嘆氣,好奇又問:“看三弟這幅模樣,莫非二哥消息有誤?”
“二哥消息倒是靈通,可惜此番好事,卻被貧道自己搞砸了!”道人見白衣秀士哪壺不開提哪壺,心中更生懊惱,悶聲回道。
“哦?竟有此事?”白衣秀士驚訝,他知道自家這位三弟,雖然平時行事有些荒誕,但真本事還是有幾分的,不過小小一座長安縣,也沒聽說有什么大人物,竟能讓他鎩羽而歸,忙問究竟。
“唉!”道人一言三嘆,便將其中經過簡要說了一遍,為了掩飾顏面,難免又將陳庭安說的更厲害了幾分。
白衣秀士聽完,又問了幾處細節,撫掌便笑:“三弟,你向來狡黠,這次卻是身在局中,一個不慎,上了那廟祝的當了!”
“二哥此言何意?”道人見秀士突然發笑,本來有些惱怒,此刻聽他開口,勉強壓下怒火,悶聲問道。